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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老夫人面色惨白,整个人喘息着,似乎要上不来气,直到看那对兄妹离开,她才眼前一黑,晕厥了过去。

回去的路上,苏瑜身心舒畅,总算狠狠出了一口恶气。随后又蹙眉摸着自己扁扁的肚子:“好饿啊,我还以为要在落辉堂用膳呢。”

苏丞看她一眼:“我让你背的书背会了?”

苏瑜赶紧点头:“背会了,我背了整整一个上午,好辛苦的。”

“那可背熟了?”

苏瑜应道:“滚瓜烂熟了,不信三哥我背给你听。”

苏丞想了想:“引喻失义,以塞忠谏之路也,上一句是什么?”

苏瑜一懵:“上,上一句?”她掰着指头从第一句开始重新嘟囔着背诵,愁眉苦脸的。

苏丞面上笑意一闪而过,语气却是淡淡:“看来背的不够熟,下午继续。”

他语罢,负手匆匆走了。

苏瑜在原地愣神好一会儿,气呼呼追他:“哪有这样刁难人的?”

下人们铺好床褥出去,屋子里只剩下苏慎和卫绿萱夫妻二人。

屋内昏黄的烛光下,苏慎坐在书案前认真读书,卫绿萱则是倚在床榻边缘埋头做衣裳,氛围宁静而祥和。

安静了好一会儿,卫绿萱咬断针线,起身将那件月白色菖蒲纹的袍子抖了抖,四处检查一番,缓步走到苏慎跟前,默默将那袍子搭在了他的身上:“晚膳后便一直看书,该歇一会儿才是,仔细伤了眼。”

“试试衣服合适吗。”

苏慎将书册放下,目光落在眼前温柔贤淑的妻子身上,双手握住她纤细的柔夷轻轻捏着,温润一笑:“你亲手做的,自然是合身的。”

“先试试再说嘛。”卫绿萱娇嗔着拉他起来,帮他把那件袍子穿在身上,又围着转了一圈儿,“似乎腰部这个地方肥了些,夫君又瘦了。”

她言语间透着心疼。

苏慎揽过她的肩膀,无奈地笑:“明年春上我要参加春闱考试的,自然要抓紧念书,等我中了进士入了仕途,以后肯定还会长胖的。”

卫绿萱却不信他的话:“等你做了官儿,只怕又一心扑在仕途上,越发不珍惜自个儿的身子。”

说着又略显惭愧地垂首,“也是我的不是,平日该多让你补补身子的,否则也不至于瘦了这一圈儿。”

卫绿萱模样生的俊俏,柳眉凤眼,温婉秀气,如今这般自责时又透着楚楚可怜,越发让苏慎心生怜爱。

他索性把身上的袍子脱下,亲了亲她的手指:“也罢,今晚便早些休息。你若嫌我瘦了,大不了我明日开始就多吃些,把瘦的那一圈儿再补回来。”

“真的?”卫绿萱抬眸,眼睛里流放出光彩来。

苏慎看得心生悸动,胸腔里似有烈火燃烧,禁不住拦腰将娇妻抱在怀里,大步去了榻上。

随着那靛青色的窗幔拉下,花梨木架子床吱吱作响,很快便传来女子的浅喘与娇嗔……

……

持久的雨露春水之后,两人皆已是香汗淋漓了。

卫绿萱枕在苏慎的胸膛上,沾了汗的头发丝丝缕缕贴在她的颈间,眉宇间皆是妩媚与风情。

“唉——”她突然兀自叹了口气。

苏慎抚着她的香肩,蹭了蹭她的额头:“怎么了?”

卫绿萱回首望着他:“夫君,你说祖母和母亲怎么那么着急把三妹妹嫁去吴家。”

苏慎想了想:“是怕三妹妹与吴家的婚事有变动,进而影响三弟与承恩公府的亲事吧,毕竟吴家和承恩公府是姻亲,关系匪浅。”

“那如果三弟打胜仗了呢,回来瞧见三妹妹嫁了吴进意那样的人,岂不怪罪?”

苏慎顿了顿:“这么长时间了,一场胜仗也没打下来,也不知道边关那边儿什么情况。”

卫绿萱眼珠子转了转,突然半支起身子,晃了晃苏慎的肩膀:“夫君,不如你去跟祖母求求情?吴进意玷污良家妇女,又逼人堕胎,禽兽不如,三妹妹怎么能嫁那样的人?”

“我是庶子,若是为三妹妹的事强出头,只怕惹得母亲不快。何况,依着祖母的性子,她决定的事不可能更改的。”

“那依你的意思,就是不管了?”卫绿萱坐直了身子,嘟嘴看着他。

苏慎有些无奈,跟着坐起来握住妻子的手:“三叔三婶儿都没吭声呢,二弟跟苏瑜关系好,这次不也没说什么?你我人微言轻的,又如何能管?何况,苏瑜是堂妹,又不是亲的。”

卫绿萱甩开他的手,偏过头去。

“生气了?”苏慎搂住妻子的肩膀,亲了亲她的耳垂。

卫绿萱眼眶微红:“苏琬倒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妹妹,可她还不如苏瑜呢,便因为你是庶出,我父亲又只是个小小知府,她平日里几时正眼瞧过你我?

我是独女,自幼也是被父母兄长们捧在掌心里长大的,不想嫁过来偏要受她冷眼,我心里自然疏远她。

可阿瑜不一样,她总亲切地唤我嫂子,什么好的都想着我,那感情是真心实意的。这样好的一个妹妹,我当然不想她跳入火坑。”

“庶出又如何,我是父亲独子,日后必然是承爵位的,届时你便是平南侯夫人,任谁敢小看了去?”

苏慎蹙眉说着,帮妻子擦了擦眼泪,柔声哄道,“知道你受委屈了,我努力念书,争取明年考上进士,赢得父亲的欢心,早早把世子之位定下来。这样,就没人敢给你脸色看了。”

听着这话,卫绿萱心里舒坦了不少,又嗔他一眼,“说三妹妹呢,你怎么扯远了。”

“阿瑜的事,你真的没办法?”

苏慎默了须臾,无奈摇头。

卫绿萱神色暗淡几分,默默穿上衣裳,掀开幔帘下床。

苏慎以为她生气了,赶紧拦着: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

卫绿萱睨他一眼,把胳膊从他掌中挣脱:“去沐浴,身上难受死了。”

又道,“顺便给边关的三弟写封信,飞鸽传书过去,有用没用的,咱们也只能帮到这儿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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