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里,大皇子的生母陶颖敏,当年未出嫁前与暮皇后是结拜姐妹的德妃在凤仪宫的外围长跪一夜,于辰时昏了过去。

暮皇后听后,冷冷地勾起了嘴角,“居然还活着?”

她未发话,德妃被抬进了她的未央宫——以前历代皇后所住的凤宫。

自文乐帝继位以来,她就在这个宫里住了二十多年了。

当年说皇后是天凤命的那个术士说皇后不宜居住未央宫,未央宫的地凤气与皇后的天凤气相悖,皇后住进去,会因悖气致病,遂,她就搬来了此宫。

她当时以为万事俱备,只欠东风了,可那时候,对皇后厌憎的皇帝为皇后另起了凤仪宫,把先皇所住的秋阳宫重新翻新,命名为凤仪宫,他则搬出了小秋阳宫一半的养心殿,把那当成了他的寝宫。

饶是如此,她还当是先皇余威还在,她在未央宫里又继续风光了好几年,可惜好景不长,再之后,这宫里她成了过时的旧爱,和妃,淑妃,容妃,一个接一个,取代了皇上心头爱的位置,直至皇后肚子里有了皇子,从此宫妃再无宠可争。

无宠可争,可现下,她连儿子都快没有了……

德妃被掐醒后,看着她睡了二十多年的鸳鸯床,怎么想都想不明白,当年视她如掌上珍宝的皇帝,今日怎会如此残忍地对待她。

那些蜜里调油的恩爱缠绵,难不成,一直死死记着不放的只有她?

当日下午,二郎和三郎回了狄府,陈芙蓉与曾倩倩大松了一口气,曾倩倩没忍住,抱着三郎呜呜地哭了起来。

“大嫂,”狄禹鑫把兄长要他带的字条给了朝他们微笑不已的大嫂,“这是大哥给你的。”

萧玉珠笑着接过,朝他们道,“都累了,去休息一会再说。”

“是。”狄禹鑫与狄禹林脸色确实不好看,昨夜枢密院领头揪出了不少人马出来,但这些只是先前查出来的,不能个个都确定是不是大皇子的人,他们两兄弟在政事堂跟着陈相凌相左右两相忙了一夜,替他们这方把关,着实不轻松。

他们回来休息一会,得接着回政事堂继续审核。

“娘,”长南拉了拿着父亲信的母亲坐到了坐位上,看着他娘手中的信道,“你坐好,打开看看,爹说什么了?”

说着,仰长脖子去看。

萧玉珠打开一看,见第一句是叮嘱莫让孩子们忘了练字的话,她不由摇了摇头。

长南长生长息都瞄到了,看到后,身板一正,抬头平视前方,不敢看母亲。

今天早上,他们确实没练字。

长福则钻到了母亲的怀里,看父亲写的信,他是个小神童,虽然还得几天才能年满五岁,但父亲写的字,他大都认识,他随母亲看过信,便朝哥哥们招手,道,“大哥二哥三哥,快快去收拾东西,爹说,等会宫里有人要带你们去宫中去看九皇子。”

说到这,长福抬头疑惑地问母亲,“为何不带长福去?”

“因为长福要陪娘亲啊,长福也去了,那谁来陪娘呢?”萧玉珠低头问他。

“是呢,”长福一听,释然了,还转过身子抱着母亲的腰,嬉笑着道,“这次换我陪娘喽,就我一个人。”

说着,还转过头去朝兄长们得意地皱了皱鼻子示威。

长南这时已飞快走了过来,他摸了摸调皮的小弟弟的头,拿过母亲手中的信,走到一边,和两个弟弟看了起来。

信中就几句话,长南也猜不出父亲信中所说的有人带他们去宫中看九皇子的意思,等到了宫中一看,发现他们没见到九皇子,倒是一个宫殿里,有不少大臣的儿子,里面有好几个文官武将的儿子,还是长南这段时间在京中交的好友……

不知如何,长南突然觉得他们就是一群质子,他们这时的聚于宫中,跟宫外的大人们的情况息息相关。

而他们进入宫里,他们在家中的母亲因他们父亲暗示了其无忧,不必担心的话,尚还算平静地坐于府中,安一府上下的心。

而此时正在狄府大门紧闭,京中四个市坊全都关闭,无人喝卖一物,空无一人的大街小巷中,从珍王府里出来一抬四人抬轿,往狄府的方向快步走去。

轿内,萧玉宜脸无血色,眼窝发青,她紧紧揪着手帕,指甲深陷手心而不自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