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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辣椒姜焉怕他,齐霜怕他,原主也怕。

所有跟过沈寄的人都怕他。

成天冷着一张脸,任何时候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态。

“先生,这里离下山还有很长一段盘山公路。”茭白拉下口罩,认真地说。

沈寄冷漠无情:“没长腿?”

茭白抬了抬尖瘦的下巴,咧嘴:“我旧伤复发了啊,走不了。”

称呼都省了。

沈寄发现了什么,掐住茭白的脸颊逼近。

平时说话垂着头,嘴巴翕动的幅度小,人很木,原来长了两颗虎牙,这么尖。

茭白刚要发作,不经意间瞟见了沈寄脖颈的一处抓痕,看颜色是才有的,那就只能是姜焉干的了。怪不得他今天上午去了医院,昨晚铁定在死亡线荡了一圈。

毕竟沈老狗纾解的时候不准小情人碰他一下,他在公事私事上都是绝对的掌控,不可能在被姜焉留下痕迹后,还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。

沈寄的指腹抵上青年亮晶晶的虎牙。

茭白的嘴被迫长大,分泌的唾液越来越多,要往下淌,他的脸被掐得很疼,抵着他虎牙的手指已经开始摩挲起来。

这老东西不会要把他的虎牙拔掉吧,茭白忍着脸颊的痛意,强行合上牙关。

咬住了嘴巴里面的软肉,也咬住了老东西的食指。

茭白痛叫着吐出沈寄的手指,捂住嘴流泪,软肉被他咬破了一大块,他要疼死了。

手机响了,沈寄把手上的肮脏唾液擦在茭白的衣服上面,没去思虑他刚才的不合理行为,他接通电话,冷淡道:“哪位。”

“请问您是沈而铵同学的家长吗,我是他班主任……”

茭白只听见了“家长”这两个字眼,便知道是学校打来的,这挺让他意外的。按照沈家父子的关系,家长联系方式那一栏不应该是管家或老太太吗,怎么是沈寄,他知道他儿子上几年级吗?

嘴巴那块肉最痛的时候缓过去了,茭白就竖起耳朵偷听电话,沈而铵是校园题材的攻标配之一,个子高,长得好看,成绩好,内向,孤僻,又安静。

那是年少时的他。

长大后的性情就大变样。

茭白被一阵冷空气袭击,半边身子都要冻住了。

“好,”沈寄面容平静地打着电话,“很好。”他甚至淡笑了一声,“老师,你随意。”

通话结束,车内一片死寂。

几秒后,手机被大力砸出去,撞上车窗,发出天崩地裂般的巨响。

事实上,天没崩,地没裂,车窗也没碎成蛛网,手机更是安静地躺在角落里,完好无损。

茭白匪夷所思,这车玻璃的质量真好啊,手机也不菜。

“去三中。”沈寄脱了西装外套丢一边。

车子重新启动了起来。

茭白这才意识到司机一直在这车里待着,他不禁佩服万分,那是真正的能人,一看就是经历过大风大浪,处事不惊。

司机换了导航,车平稳地在山道上拐行。茭白离面色阴沉的沈寄远点,也不知道沈而铵干了什么事,怕是要脱层皮。

这不重要。

茭白一个激灵,现在要换路了,他得赶紧通知齐霜。

正当茭白摸到兜里手机的时候,耳边响起沈寄的声音:“回沁心园。”

“……”老男人一会一个样。

茭白把手拿了出来。

沈寄发觉边上的人忽然松散了许多,像被主人拿下了项圈,那叫一个闲适,就差摇尾巴撒野了,他屈指在烟夹上点了点:“过来。”

茭白斜眼。

沈寄:“给我点烟。”

茭白纹丝不动,我想把你点着,送你上天。

沈寄的双眼漆黑不见底:“装了两年,怎么突然不装了?”

茭白眼珠一转,扬了个假惺惺的笑脸:“呵呵。”

沈寄的怒气刚涌上来,就被他的理性压了下去,他认为这不符合他的人生观跟处事风格,被个玩意牵动了情绪这叫什么事,说出来都让人笑话。

茭白见沈寄不再使唤他,便闭上眼睛,他最擅长的就是等待了,那都是在跟舅妈的交锋中训练出来的。

成功的第一要素,就是耐心。

车里飘起烟雾,沈寄揉着太阳穴,一口一口抽烟,过了会他就忙起来了,电话不断。

当车被撞击,意外发生时,沈寄没理司机的叫喊,他最先注意到的是,老太太替他圈起来的小狗往他这边看的那一眼,纯真而平静。

那一瞬间,沈寄仿佛感受到了冬天的第一捧小雪降落在他心上,不是很冷,就是突如其来,毫无防备。

在那之后,沈寄陷入了黑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