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茭白不管了,屏障卡透露,那两人是暗恋一方和被暗恋一方的关系,反正就是干,他站在镜子前,凑近看自己,一只眼乌青的自己。

气人,还是背背书冷静冷静吧。

宿舍的洗浴设备很好,茭白洗了个热水澡,陈望比他矮多了,衣服严重不合身,他还不能买自己的尺码,这算暴露,所以他穿的是死前的那一身,醒来后就没换过,衣服上都是戚以潦衣帽间的沉木味道。

茭白把里外几件都洗了挂在阳台,室友们眼里那都是陈望的衣物,屏障卡牛批啊。

九月的晚上有点凉意,茭白打了个喷嚏,光溜溜地上床,虽然只有他自己看见自己,但他还是捞起被子盖在腰部,他靠着墙看书,一只手偶尔翻页,一只手在脚踝的纹身上摩挲。

茭白看得入神,都不知道下铺的男生出去了,宿舍里来了个学弟,不是别人,正是和上一世的他同班的系草。

系草和公子哥是兄弟。

“哥,我们找人把黄衡那小子痛扁一顿吧,我来你这三次,两次都能见到他阴阳怪气,真的倒胃口。”

“跟一个草包计较什么。”

“那啥,哥,他好像回回都是年级第一,论坛挂着呢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这次你们是因为什么干架?”

“他吃了屎,嘴太臭。”

“……啧。”

茭白听到说话声,他的视线从书本上移开,往下探头。

系草毫无防备地看到一张丑脸,还有那红胎记,他的眼里是清晰的惊吓和排斥。

茭白不在意地笑笑就坐回去,继续看书,下面隐约传来系草的嘀咕,“哥,你说怎么回事啊,都一年了,白怎么还不回学校。”

“哥?我在和你说我同学!”

“我知道,他肯定会回来上学的。”

“你为什么这么肯定?”

“直觉。”

“等白回来了,我就告诉他,我哥是他粉丝。”

“别闹。”

茭白把书丢开,他抹了抹脸,手搓搓下巴中间那条浅浅的沟,看来戚以潦为他的回归留住了后路,外界都不知道他“死了”,没露面是在休学静养。

这样好,省了很多事,一旦屏障卡失效,“陈望”就死了,茭白会回学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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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枕早上去戚氏,被秘书处的几人拉进茶水间,给他分享瓜,还是他自己的瓜。

昨晚他在路边救医学生的一幕被人拍下来,放到了网上。

营销号为了热度,故意用一些充满争议的标题跟内容,看图编故事,围绕着两人的颜值差距,底下的评论也是充满恶意,还有挑事,煽风点火的。

章枕无所谓,就是不知道那学生看了会怎么想,同学会不会议论,他拿出手机,欲要联系一下对方,又想他们不熟,还是算了。

“枕美人,有企业下水了,想把话题往我们戚氏扯。”一个助理愤愤道。

其他人也凑过去看,各种吐槽。

“我们要冷处理?”

“交给公关吧,董事长那边得打个招呼吧?”

他们齐刷刷地冲章枕扭头。

章枕赶紧去跟三哥汇报:“我昨晚救了个学生,被拍到了,也被利用了。”

“公关会处理,不是什么大事。”戚以潦在拨弄钥匙扣上的挂件,眼下有青黑,昨晚没睡。

“那我去给三哥泡糖水,”章枕转身往外走,嘴里自言自语,“昨晚我本来是打算在车里问的,就因为白白生前跟我说过我的话,我才下的车。”

办公椅“霍然”被甩开的响动从他身后传来,他一回头,就见三哥阔步走近,周身气息像个漩涡。

“三哥,你……”

戚以潦抓住章枕的手臂:“再说一遍。”

章枕手臂被抓的部位肌肉绷起,那是防护的反应,他“啊”了声:“什么?”

“我是因为记起白白说的话才下车的?”章枕不确定地说完,抓住他的力道加重,他整条胳膊都酸软脱力,忍住不反击。

戚以潦松开章枕的手臂,嗓音里带着无法言明的克制:“嗯,他还说了什么?”

“除了叫我保留善意,还有,”章枕试图去翻找对应的记忆片段,却发现一切都很模糊,他越着急,无力感越强烈,“没了,我不记得了。”

办公室里的空气像是被挤压,抽走,令人窒息。

戚以潦忽而低笑了声,温和道:“阿枕,你再想想,那句话是他什么时候说的?不着急,慢慢想。”

章枕按住头,暴力地锤击几下,他来回走动,唇角被他咬出血:“似乎是出事前一天下午……具体时间我不记得了……”

戚以潦的喉头紧抽,去年的那个时间段,他倒在小白身上陷入沉睡,之后就恢复记忆,看见白白挂电话。

那通电话是给阿枕打的。

戚以潦去办公桌前,他点支香烟,不太节制地重吸两口,尼古丁漫上他口腔里的腥苦:“为什么这一年下来,你都不说他出事前给你打过电话?”

章枕不明所以,那几个字背后有什么吗,和白白的死有关?他看着三哥极度黑沉的眼,如实说:“很奇怪,我好像忘了,突然想起来的。”

“就昨晚,”章枕抿掉嘴边的血,“我看到那学生被撞,想降下车窗问两声,那一瞬间,我的耳边隐隐像是响起了白白的声音,我记起他要我保留善意,然后我,下了车。”

烟掉在了文件上面,烧出一个洞,戚以潦嘶哑道:“把那个学生的资料给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