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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扶薇的?沉默里,祝明业心里惴惴不安,他壮着胆子再问:“您意下?如何?”

“什么??”扶薇看向他。

祝明业一愣,赶忙说:“去尝京菜啊!”

他眼珠子转了转,想到长公主向来将政务放在最重要的?位子,他机灵地改口:“不过下?官明天还有些?事情要调查,绝对不能因?为吃喝耽误了正事!后?天如何?后?天去尝?”

扶薇半垂下?眼睛。

就在祝明业快要失望的?时候,扶薇淡淡应了一声“好”。

祝明业喜出望外!

第二天对于祝明天简直是度日?如年,终于等到了约好这一日?,他早早来迎扶薇。

扶薇在宋能依的?白眼里登上马车。

扶薇面无?表情地坐在窗边。

她知道平安镖局的?人最近都怎么?议论她。可是她大半辈子遭受的?议论从?未少过。

她怎么?可能因?为宿清焉这个蠢货死了,而郁郁寡欢以泪洗面呢?

绝对不可能。

他不过是她解闷的?玩意儿罢了。

扶薇冷漠地闭上眼睛。

被祝明业夸得天花乱坠的?京菜,并不和扶薇的?口味。她只?吃了几口,恹恹放了筷,理也不理祝明业,转身就走?。

祝明业追在后?面,口中喋喋不休。

扶薇没听见?。

不仅是祝明业的?声音听不见?。扶薇走?在人来人往的?热闹街市,所有喧嚣都慢慢消了声。

她什么?都听不见?了。

扶薇回?到家,看见?宋家的?人也在。梅姑松了口,点头答应宋二办葬礼。

今日?是宿清焉坠崖的?第十日?了。

他们都说,他的?尸体被礁石撞碎,早就沉了水底落了鱼腹。

扶薇脚步生生顿住,她立刻伸手去扶了一下?墙壁,强压着眩晕之感,慢慢舒出一口气?,缓和下?来。

梅姑看见?了扶薇,她红着眼睛叹息般说道:“薇薇。我们把葬礼……给他办了吧。”

“好。”扶薇微笑?着点头语气?淡淡,“早就该办了。”

扶薇收回?视线,平静地走?进房中。浑然不在意平安镖局的?人如何看待她。

能怎么?看待她?不过说她冷血无?情。可她本就是这样的?人。

房门?一关,扶薇却脚步踉跄了一下?,差点跌倒,缓了缓,才走?到就近的?梳妆台上坐下?。

桌子上摆了很多个绿檀木梳。

扶薇凝视了许久,从?那些?绿檀木梳中,取出一个——宿清焉给她买的?那一个。

她毫不留念地将这柄绿檀木梳塞进抽屉最里面,重重关上抽屉。

她有那么?多绿檀木梳,才不稀罕这一个。

天下?男人千千万,她也不稀罕那么?愚蠢的?一个。

蘸碧在外面轻轻叩门?,端着一壶水进来。蘸碧先瞧一眼扶薇的?脸色,将水壶放在桌上,道:“天气?冷,水凉得快。这壶刚烧好,等一会儿再喝。”

扶薇冷漠地说:“收拾东西,葬礼办完我们就启程离开?。”

“是……”蘸碧应了一声。

扶薇觉得屋子里闷,让蘸碧将窗户推开?。

宋二和梅姑正在谈论葬礼的?事情,声音若隐若现从?窗口传进来。

扶薇心口更加闷,一阵烦躁。

她站起身来,去倒水喝。

无?情冷血是扶薇给自己?的?评价,她才不会为了宿清焉掉一滴眼泪。

一个乡野穷书生,他不配。

一个愚蠢的?傻子,他不配。

蘸碧转过身来,惊呼了一声:“主子,当心手!”

刚烧开?的?水从?水壶中倒出,早就溢出了杯子,浇了扶薇满手。

可扶薇浑然不觉。

在蘸碧的?惊呼声中,扶薇慢慢低下?头,去看自己?烫红的?手。

“主子……”蘸碧眼睁睁看着扶薇还在倒水,呆在那里无?措极了。

扶薇忽然将一壶热水朝着墙壁砸去,巨大的?响声中,她怒然转身:“秋火死到哪里去了,还不回?来禀话!”

宿清焉这个蠢货不配她上心,可是她恩怨分明,绝对不会让宿清焉枉死。

幕后?之人就算是天王老子,她也要他满门?狗命!

蘸碧腿一软,本能地跪了下?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