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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蜻心里虽然泛酸,却也明白女子就是这个命,身子都给了,心哪里还留得住?笑着拉她到炕边坐下,笑着说:“方才回来,问过二门小厮,说爷去武馆了!”<... 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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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!”

玉蛛点点头。 脸已经红的不行,支支唔唔道:“玉蜻……我……”

玉蜻见她尴尬。 见旁边小几上摆放着一小碟山楂,拈起一颗,笑着说:“爷也怪糊涂地,幸好庄先生见识多些,听两个姨娘提起后晓得不妥,要不爷这可不是好心办坏事?现下可好,这各院各房的。 都是这红彤彤的山楂,让人一看就觉得腮帮子酸!”

玉蛛拿起一颗,咬了一口,有些不以为然:“谁晓得庄先生说得是真的、还是假的!这越有学问的人,讲究地越多。 我小时候,亲戚家有喜地小媳妇,多吃这口呢,也没见谁家的有个闪失!就算没有山楂。 这酸萝卜、酸豆角,没有她们不吃地!”

听玉蛛提到过往,玉蜻也想到自己个儿身上,她是芜湖人,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,康熙四十六年芜湖大旱。 河港皆涸,庄稼颗粒无收。除了爹娘,她还有两个弟弟,一家五口断了口粮。 家里实在没法子,就将十二岁的她给卖了人伢子。

人伢子将这些十来岁的小姑娘,好好教两年规矩,高价卖往京城的大户人家做侍女。

*

从郯城大兴镇回来后,曹颙他们并没有原路返回,而是往东经临沐镇北上,先到莒南镇。 再到莒州。 莒州南门到北门的南北道上。 陆陆续续地散布了不少商铺,看着却不似大兴镇那般繁华。

刚打南门进城没多久。 曹颙就见不远处稀稀落落的围了半圈人,对着什么人指指点点。

到了近前,他才瞧清楚,那是个八、九岁地小姑娘,穿着打满补丁地灰布褂子,跪在道路边上,头上插着一只草标。 旁边蹲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汉子,用手捂着脸。

“卖儿卖女啊!”曹颙心里说不出地沉重,勒住马缰在那里观望。

那小姑娘眼睛红红的,看来是哭过很久,但是此时神情呆呆的,眼神木木的,哪里还有半分孩童的灵气?

围观地人,有的询问卖身价格,笑闹两声;有的端详那小姑娘,看看是否有利可图;有的不耻这大汉所为,高声斥责道:“瞧你这当爹的,四肢健全,怎就舍得卖闺女?”

那汉子并不辩解,肩膀一动一动,抹着眼泪,哭得像个孩子。

这时,就见街头跑来两人,前面的是个穿着大襟褂子地、抱孩子的妇人,也顾不上人多不人多的,直接侧身挤了进去,看着那小姑娘头上的草标,立时跪下,将她楼在怀里,嚎啕大哭。 那个小姑娘依在那妇人怀里,也慢慢地哭出声来。 襁褓中的婴儿,像感受到母姊的悲伤,“啊啊”的哭了起来。

妇人后边,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,看见小姑娘头上的草标,当即怒道:“赵河,丫头可是你的亲骨肉,你这么做,怎么对得起弟妹?”

那汉子使劲捶着脑袋:“周大哥,都是俺没出息,连爹娘白养了三十多年,如今却还不能让二老填饱肚子!还能咋办,总不能全家饿死!”

“周大哥”叹了口气,无奈地道:“这是那些黑心粮商闹地,哪里是你地错,米价再这么长下去,还有谁能吃得起呢!”

“丫头爹,求你了,留着丫头吧!”那妇人哭着说道,随后将婴儿放到丈夫手中,从女儿头发上抽出草标,慢慢地插到自己的头发上。

虽然她面黄肌瘦,一双手也略显粗糙,但毕竟是二十六、七地年纪,也有几分姿色。 或许是因奶孩子的缘故,胸脯鼓鼓的,与略显瘦弱的身材看着很是不符。

原本围着看闲事的人中,立时有人出声:“身价银多少,老爷要了,正好家里少个**?”

众人顺着声音望去,一个穿着蓝色绸袍子的胖老头,正眯着眼睛,往那妇人的怀里望去。 虽然因胖的缘故,他脸色皱纹不多,但是瞧着花白的头发,与脸上的老人斑,怎么也得六十多岁来。

旁边人见了,不禁哄笑道:“是少个**,还是少个小奶奶啊?是要奶孙子,还是要奶爷爷!”

又有人道:“管他奶什么,人到屋子里了,那不是想奶什么,就奶什么?”

话越说越下流,那胖老头却只是“嘿嘿”笑着,惦了惦手中的钱袋,看着那夫妇道:“老爷这还没吃下晌饭,你们两口子,别腻腻歪歪的,快开个价吧!”

那妇人含泪看着那汉子,那汉子哪里还能够想到别的?一家四口,抱头大哭。 还是那小姑娘先收了声,跪在地上,给四周围着的人磕头:“叔叔伯伯们,丫头求你们了,你们别买丫头的娘,娘还要照看弟弟,给爷爷奶奶爹爹做饭,你们还是买丫头吧!”

不管别人如何,曹颙是再也看不下去,回头冲不远处的魏黑他们示意一下。

魏黑、吴茂他们几个勒了马缰上前,驱散那些看热闹的人。 有人见他们不是本地口音,还想要争辩几句,被魏黑一鞭子抽老实了。

其实,在魏黑、吴茂两个怀里,都有道台衙门的典吏腰牌,一句“衙门办案”,也能够让他们退避。 但是因见这家人实在可怜,看热闹的这些又可耻的很,所以他们就不会有什么好态度。

那大汉察觉不对,站起身来,将妻子儿女护在身后。 就是与那妇人同来的“周大哥”也上前来,站在那汉子一边。

刚被驱散的人中,有几个站在不远处,还想要继续看热闹,被魏黑一个眼神瞪过去,立时撒腿就跑了。

曹颙看着那一家四口,暗暗握住了拳头,喃喃道:“七天,给我七天时间!”

庄先生心里很是沉重,听了曹颙的话,转过头来:“什么七天?孚若拿了主意?”

曹颙点点头,道:“是,先生,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!”他回头吩咐小满两句,看着小满去找魏黑,神色愈加坚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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