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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啊,她不是好好的吗?”“殿下怎么回事?”“谁能欺负得了她啊!”

阿尔萨斯重重握住剑柄:“够了!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着我做了什么!”

依兰忍不住抬起头,正儿八经地看了他一眼。

阿尔萨斯立刻垂下头,温柔地注视着她。

她相信,无论阿尔萨斯再怎么狡猾,也绝对看不出她眼睛里装的是什么东西。

那是民生!

真是可笑啊,王子和平民女孩的故事里,计算小情小爱的是王子,考虑家国大事的是平民女孩。

依兰轻轻地笑了笑,转开了视线。

幽黑的眸子里蕴着波光,细白的天鹅颈引人犯罪,阿尔萨斯的喉结滚了一圈,低沉地说:“走,我带你换一身礼服再回来。”

清脆干净的声音里添了一丝暗哑,熟悉男人的交际花们一听就知道,这个男人已经胸有成竹,即将把猎物玩弄于股掌。

依兰的声音清清朗朗:“殿下,我记得那天你是这样说的,我为王室捉出了巴里沙男爵那条大蛀虫,必须论功行赏。所以你为了置办了今天的庆功宴。”

“不错,是这样的。”阿尔萨斯环视一圈,“看看依兰,再看看你们!你们可曾为王国做了什么?”

他毫不介意多给依兰撑几次腰,长几次脸。

他要修补她可怜的自尊,等到她换上他准备的礼服艳惊四座的时候,就是少女的芳心彻底沦陷的时候。

“可是别的蛀虫该怎么办呢?”依兰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。

“走,我带你到露台散散心,换了礼服回来,我保证,你一定是最亮眼的小星辰!”阿尔萨斯贴近依兰,声音低醇醉人。

“走吧。”依兰轻飘飘地点点头。

走到门口,她回过头,冲着满屋子一头雾水的蛀虫们微微地笑。

一片低低的嘀咕声中,她又听到了克鲁普那个很有辨识度的嗓音。

“阿尔萨斯殿下他,是不是饮了晨酒……他今天的状态好奇怪哦。”

这一通脾气发得真是有点没道理啊!

依兰被阿尔萨斯带着,在巨大的露台上转了一圈,嗅了满鼻子花香味,然后他把她带到了一个独立的小房间门口。

他风度翩翩,体贴周到,令人如沐春风。

他躬身对她说话的样子,温柔妥帖到了极点,看起来无比亲昵。

不过打开房间门的时候,他一丁点要冒犯她的意思都没有,躬身行了个绅士礼,然后迈着大步离开,只留下一个潇洒端正的背影。

“你换礼服,我会在露台等你。”

呵,还没到吞下猎物的时候。

依兰目送阿尔萨斯走远,她走进房间,关上门,靠在门后,脸上滑过冰冷的泪水。

这种无力感,真是叫人郁闷又愤怒。

就像这个屋子一样,真黑啊。

‘咦,这里怎么没开灯?’

念头刚刚一转,忽然有一股非常浓郁的药味,混着名贵薰香的厚重气息,沉沉地向她正面扑来!

一个高大的黑影把她困在门后。

“不是有人给你撑腰吗?”一根冰冷干枯的手指触到了她左边脸颊,“哭什么。”

他似乎还想再说一句嘲讽的话,但碰到她的泪水之后,他像是被烫了一下似的,把手收了回去。

依兰的心脏‘怦怦’直跳,屏住呼吸,盯住黑暗中的影子。

他转身走出几步,点上一根蜡烛。

烛光照出一头银色的发。

温莎家标志性的发色。

“路易?温莎大人?”依兰冷静地问。

“是我。”他把一双苍白瘦削的手叠在身前,拄着一支镶满了黑宝石的手杖。

他的容颜并不苍老,因为久病的缘故,眼圈漆黑、肤色惨白,身材瘦高得异常,确实很像传说中的吸血鬼伯爵。

“我以为你会和别人稍微不同。”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,“至少没那么爱慕虚荣。怎么,王子带你脱离苦海,赐你华服荣光,令你芳心大动了吗?”

“没有。”依兰冷静地回他,“我眼中的世界,与您眼中的世界,是不一样的。”

他似乎勾了下唇角。

“那你打算换上这身衣服,变成一个精致的展品吗?”他举起黑宝石手杖,指了指身后华贵大床上铺陈的那件漂亮的金色礼服。

“我没有理由拒绝。”依兰平静地注视着他,“如果拒绝,阿尔萨斯殿下会一直劝我,也许还会把别人叫过来向我赔礼道歉,说上一大堆安抚我可怜自尊的话——我为什么要给自己制造这样的麻烦?”

他勾下头,笑了。

“姑且信你。”他说,“不过,我给你准备了另外一身礼服。”

“诶?”

他轻轻哼笑:“这是我的地盘。在我的地盘上,谁也别想欺负我的……”

我的人。

“跟我来。”

依兰老老实实跟在庄园主人的身后,穿过一扇小门,来到了另外一个房间。

“这才是适合你的颜色。”

依兰抬头一看,惊得呆住了。

她看到了夜空。

最神秘、最浪漫的夜空。

没有那些繁冗纷杂的设计,它看起来简洁流畅,但是谁也不会认为它不是一件礼服。

就算穿上它,加冕为王后,也丝毫不会失礼。

还有一顶小巧的头冠,漂亮的银丝缠托着明亮的黑宝石,戴上它,根本不需要任何妆容来修饰。

依兰的视线几乎无法挪开。

呆了一会儿,她终于回过神:“您……”

他抬起手来轻轻动了动:“当然不会用这双眼睛看你换衣服。”

他非常绅士地示意她把革包摘下来,交到他的手中,然后他就离开了房间。

依兰悄悄检查了房间的门窗,屏住呼吸,轻手轻脚地把房间反锁起来,然后碰了碰那件黑色礼服。

是她做梦都梦不到的材质。

它就像黑色的瀑布一样坠手,轻轻一碰,闪烁起若有若无的星光。

依兰换上了礼服,捧起那顶黑宝石小冠,小心翼翼地戴在了头上,然后把头发披散在肩后。

她轻轻打开了房间门。

路易?温莎站在两扇窗帘的缝隙那里,听到响动,他回过头来。

眸光明明亮了一下,他却及时绷住唇角,嫌弃地说:“头冠戴歪了。”

依兰有些不好意思:“房间里没有镜子。”

他大步走向她,在她头顶拨弄了一会儿。

“好了。这才稍微像点样子。”

他干净利落地退开,完全没有半点要亲近女孩的意思。

只不过……

“啊!”

依兰头皮猛地一痛,一股力道扯着她向前踉跄了两步,差点一头栽倒。

这位……生人勿近的路易大人,右手居然攥着她的头发!

依兰像见鬼一样,瞪着残留在他指缝里的几根黑发。

他毫不心虚地把它们甩在地上,然后颠倒黑白:“你的头发缠住了我的手。”

依兰:“……”

这个可恶劲儿,怎么有点似曾相识的样子。

就在她狐疑地转动眼珠时,他把手放到身后,拿了一样东西出来。

“这是什么?”他问。

依兰定睛一看,顿时忘记了头发的事情,惊愕地说:“您怎么能乱翻我的东西!”

是那只绿色玻璃瓶。

苏珊惊慌之下,脱手滚到了她的脚边,就被她收了起来,一直放在革包里面。

“噢,这是你亲口许可的。”他恬不知耻地微笑起来。

“我什么时候……”

他抬起手,打断了她:“就凭你这孱弱的身体,也想把药下在那些人的饮食里吗?”

依兰惊恐得不敢呼吸:“我没有,这是一个误会。”

“呵,”他说,“你当然不行。我来。”

依兰:“??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