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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译进厨房帮白鑫诚做一家人的早餐, 白禾继续给自己编织蓬松的侧麻花辫儿,手机叮咚一声,一个数字7横在屏幕上。

“这么早?”

白禾划开屏幕, 果然是来自祁浪的信息——

7:“??????昨晚你们送我回来的????”

看他这一连串的问号, 白禾也是满头问号,手指且忙着编发, 索性给他发了语音回复。

Lily:“敢问阁下,除了我们,你还有几个能在你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、一条龙服务直接给你送床上的好朋友。”

7:“请问我最好的朋友, 一条龙服务,也包括给我换内裤?”

Lily:“我让阿一把你衣服裤子换了, 省得睡不舒服, 他连内裤都帮你换啦?”

7:“【微笑】【微笑】【微笑】”

Lily:“不愧是他!”

7:“这件事我要和他好好聊一聊。”

白禾给他发了个捧腹大笑的表情包。

7:“所以, 你也在场?”

Lily:“我和他一起送你回来的。”

7:“我怎么感觉,我被你们给……”

Lily:“【小猫坏笑】”

7:“到底看到没有。”

Lily:“看了一些,但不多。”

她故意逗他玩。

7:“我很害羞, 也很脆弱, 小百合你别玩我。”

Lily:“认识你十几年了, 还不知道我们七哥字典里有害羞两个字。?(? ω ?)?”

7:“当心我赖你负责。”

Lily:“来啊来啊。【勾引】”

7:“我真的来了。”

Lily:“【滚】”

7:“你也起得这么早,今天上哪儿玩, 带我一个。”

Lily:“去祭拜言译爸, 你要去吗。”

7:“去啊, 今天我没安排。”

Lily:“我们都要出发啦。”

7:“我还在床上。”

Lily:“快点去收拾!我们可不会等你!”

7:“okk。”

白禾收拾妥当走出房间, 爸妈和言译已经上桌开始吃早饭了。

“今天弄得简单。”白鑫诚给她倒了杯牛奶, “随便吃点垫垫肚子, 就要出发了。”

“哦,好。”白禾坐上桌, 用筷子插了小馒头,抓紧时间大口吃着。

言译见他腮帮子吃得鼓鼓的,提醒道:“不用太着急,慢点吃,不赶时间。”

“唔…”白禾喝了一口牛奶,凑近了言译,小声跟他讲悄悄话,“昨晚你帮祁浪换内裤啊?”

“嗯。”言译修长的指尖不急不慢地剥着鸡蛋壳。

“你这也太…体贴了吧!”

“纯属看不下去。”言译将剥好壳的鸡蛋搁她餐盘里,“不换,今天起来得多脏。”

白禾知道言译是有点洁癖的,没想到他不仅自己洁癖,对朋友也是一样要求严格啊。

她心里默默想,以后他老婆不知道得有多辛苦嘞。

言译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,凑近她耳朵,细声问:“你在担心什么?”

“我担心你老婆,一天怕是要洗十次澡,才能上你的床吧。”

言译:“你脚都不洗上我的床,我赶过你吗?”

呃,这倒也是。

白禾蛮爱干净的,但有时候也会穿着袜子跳上他的床,一点都不拿他当外人。

言译从来没有嫌过她,他对家人是很包容的。

“姐弟俩偷偷讲什么悄悄话呢。”唐昕好奇地问。

白禾不管不顾地说:“言译帮祁浪换…唔唔…”

言译一把捂住了她的嘴,沉声威胁:“再乱讲,有你好看的。”

白禾推开他的手:“反了你了!当着我爸妈面儿,你还敢威胁我!”

“就威胁,怎么了。”

“啊爸妈!你们看他好嚣张!!!”

唐昕温柔又无奈地笑着,白鑫诚说:“行了你们俩,好起来比谁都好,架也没少打,快吃饭吧,别磨蹭了。”

白禾嚼着白馒头,又说道:“等下开车出去,别墅那边的后门停一下哦,祁浪也要去。”

唐昕说:“你们仨,真是公不离婆、称不离砣啊,这也要邀请他?”

“可不是我邀请的。”白禾说,“他闲的没事儿,死皮白赖一定要去的。”

“行,祝你们友谊地久天长。”

唐昕像偷偷磕到糖似的,小声对白禾说,“最好是友谊,如果我说错了,当我没说。”

白禾知道妈妈早就看穿她的心思了,不禁有些脸热,狡辩说:“就是友谊!”

言译没在吃东西,只不动声色地剥着花生壳:“他醒了吗?”

“嗯,醒了。”

他将一枚花生扔她盘子里,有些意味深长地睨她:“刚醒过来,就聊上了。”

“呃…”

白禾没话说,低头默默吃饭。

……

森屿小区的后门就是别墅区的正大门,面包车穿过晨雾驶来,祁浪已经候在了街边。

晨曦的柔光照着他锋利的侧脸,他戴了个鸭舌,压住了起床胡乱炸毛的头发,背了个黑白相间的运动包,穿的也是沉沉的黑色系运动衫,没了平时花里胡哨的配饰,整个人气质沉郁稳重了不少。

面包车停在他面前,白禾推开门:“快上来。”

祁浪上车之后,她立刻将窗边的位置让给了他。

这小面包车是店里进货送餐的车,车里有一股油烟和生菜蒜瓣混合的味道,他一上车,白禾便把窗户打开透气。

祁浪丝毫不介意,跟驾驶位和副驾驶的白鑫诚唐昕热情打招呼:“叔叔阿姨,早啊。”

“小七你不睡懒觉吗?”唐昕问。

“昨晚睡得早,今天很早就醒了。”

白禾看到祁浪手里捧着一束白色的小野菊,还用浅色系的色纸简单包装了一下。

本来他们是打算去陵园附近再买鲜花,平时去陵园,门口就有很多鲜花贩子,没想到祁浪起来这么早,居然还能捧着一束花。

“哪来的啊?花店都没开门吧?”白禾好奇地问,“还是说,金钱的万能力量?”

祁浪用花轻拍了拍她鼻子:“什么金钱不金钱,我能这么俗?”

“你就是天下第一大俗人。”

“这是院子里采的。”

“这样。”白禾想起来,他院子里长了蛮多野花,平时杂草丛生也不清理。

本来有个管家,但祁浪不喜欢家里有第二个人,觉得不自在,就把管家改成了临时钟点工,时不时过来打扫打扫卫生,但必须是他不在家的时候。

“小七真是有心了,你看我们,都没有提前想着买个花什么的。”唐昕笑着说,“所以还得是小七懂事啊。”

“你啊,你就喜欢小七,他做什么你都满意。”白鑫诚说。

“我喜欢他有什么不对吗,这么懂事的孩子,哪个家长不喜欢。”唐昕看祁浪,属于是丈母娘看女婿,越看越喜欢的那种,“我们家白禾这种神经粗线条的姑娘,身边就得有个细心的人。”

唐昕这话,几乎等于明示了,白禾脸臊得通红,一个劲儿暗示老妈别说了别说了…

再说,就真的藏不住了!

好在,祁浪似乎没有多想,笑着对唐昕说:“言译比我细心,有他在,叔叔阿姨还不放心啊?”

“阿一肯定是好的啊,这些年,多亏他带着他姐了。”

“什么,什么叫阿一带着我。”白禾立刻反驳,“明明就是我带阿一好吗,我才是姐姐。”

“这也要争,你俩今天早上没打完的架,要不要继续啊。”唐昕“嘁”了一声,对祁浪努努眼,“他俩…好的时候比谁都亲热,打起架来也是谁都不让谁,寸土必争。”

“全天下的姐弟,都这样。”祁浪意味深长地回头睨了言译一眼。

后排言译看着窗外,不发一言。

面包车驶在郊野的公路上,白禾看着邻座祁浪手里的小野菊花束,连丝带都是如此精美细致。

其实祁浪不是细心,论细心他肯定比不上言译,但他身上有一种…

怎么说呢,很温暖的力量,总会在一些别人忽视的地方留心。

高一那会儿,班里有个智商有点问题的男同学,头发黄黄的,身形矮小瘦弱,性格也孤僻,全班都有点孤立他的意思。

因为是插班生,念不了多久就会转学,老师也不怎么重视他,让他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。

体育课,他经常一个人站在塑胶操场的树荫底下看班里男生打篮球,但男孩们都不乐意跟他打。

不是因为他技术不行,而是…没人知道该怎么和他交流。出于自我保护,人是会下意识地避开异类。

他时常看他们打球,偶尔球滚到他脚边,他也会下意识地想去捡,但一看到有男生跑过来,他立马躲开。

“真是个怪胎。”男孩们经常私底下这样讨论,尖酸又刻薄。

他只在班上呆了小半年,就要转学了,听班主任说是要转到特殊学校去就读。

平时就毫无存在感的家伙,即便要走了,也没几个人注意到,没人在意。

但很奇怪的是,他走的那一天,居然收到了一份礼物。

没错,一份包装异常精美的大礼盒,就这样华丽丽地搁在最后排他的书桌上,全班同学都凑了过来,十分感兴趣地围着他,想知道,是谁送了他这样隆重的大礼。

“别是女生吧?”

“我擦?他都能收到女生的礼物?”

“除了女生,谁会把礼物包装成这样啊,你看看这包装纸,这蝴蝶结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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