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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刚到?”

“对。”

楚弗唯闻言,回卧室换上家中着装,等她重新来到客厅,看到韩致远仍僵坐着,便察觉到一丝不对劲。

近日,两?人都绝口不提感情?问题,用忙碌工作来掩盖那?晚悸动。

楚弗唯是暂时没有理清,韩致远是老神在在地?钓鱼,自从他确认双方?无法一刀两?断,就?呈现足够的耐心,并未逼楚弗唯抉择。

他照旧在她晚归时接送,定期陪她回家看父母,偶尔抽空下厨,做出一桌美餐,堪称二十四孝好丈夫。倘若不是他不时语出惊人,她恐怕要怀疑,没那?晚的事了?。

但韩致远今天安静得过分?,一动不动地?坐着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楚弗唯心生迷惑,她索性走上去,抬手在他面前晃了?晃。

“嗯?”

韩致远抬眼?望她,眼?眸莫名变得湿润,有种无法聚焦的懵懂。他皮肤白皙,脸颊却涌现红血丝,在寒冷气温中,展现奇怪潮热。

“你脸红个泡泡茶壶。”

楚弗唯见他反应迟钝,又将手往前伸了?伸,触及滚烫的呼吸。

他的吐息如蒸汽,火烧般地?燎过她,显然是不正常的高温。

这?是烧晕了?么?

楚弗唯将掌心覆在他额头,被可怕的灼热吓一跳,她又用指尖抚摸他颈侧,果然发现淋巴结微肿,明显是他身?体在跟病毒抗争。

韩致远面对她的触碰,丝毫没有抵触之色,甚至歪头贴着她的手掌。他用细腻发烫的皮肤蹭她,一言不发地?阖眼?,像找寻到降温冰袋,以此排解体内的苦热。

估计他烧断片了?,意识都不太清明。

“你病了?,回房间。”楚弗唯道,“我叫医生过来。”

韩致远应了?一声,夹杂着微弱鼻音,老实被她带走,前往自己?卧室。

没过多久,医生接到电话后赶来,给韩致远做了?细致检查,又核对检测卡的结果。

“应该是流感,吃完特效药,等退烧就?好。”医生道,“您要是不放心,可以回院里就?医,但也是观察为主。”

“那?让他在家里休息吧,到处乱跑再加重病情?。”

医生继续开药:“我建议您也吃药,起一个预防作用,以免被传染了?。现在换季是流感高峰,都是病毒性的,威力不可小觑。”

“好的,一天两?粒?”

“对,患者一天两?粒,预防一天一粒。”

楚弗唯确认完药品,就?将医生送出门去,联系家政人员待会儿来熬粥。她将所有事打点妥当?,才有空进屋看韩致远。

虽然两?人住在同一屋檐下,但她第一回 进他的房间,好奇地?左顾右盼。

简单的深色桌椅,整齐排列的文?件及书籍,床头还摆有笔记本电脑及耳机,以及稀奇古怪的电子设备,跟他办公室的风格差不多。

窗帘被拉起来,致使光线昏暗,唯有屋外的灯照明。

韩致远躺在床上,面庞偏向一边,漆黑睫毛垂下。他脸上沾染绯意,看上去没有退温,沉沉地?睡去。

楚弗唯瞧他毫无防备,稀里糊涂就?有点心软。她见惯他面无表情?、冷言冷语,现在脆弱无助地?入眠,犹如俎上鱼肉,只能任人宰割,涌生难以描述的感受。

原来韩致远也有正常人的一面,她习惯他的沉着靠谱,都忘记他也会生病了?。

楚弗唯伸出指尖,触碰他额头温度,却撞进深黑色眼?眸。

韩致远突然睁眼?,跟她拉开些距离:“出去。”

他声音发闷,毫无震慑力。

“为什么?”

“再把你传染了?。”

“我会吃药预防的。”楚弗唯蹲下,在床边看他,轻声道,“行了?,你睡吧,过一会儿叫你喝粥。”

韩致远闻言却不肯闭眼?,直勾勾地?盯着她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他脑袋混沌不清,失去理智的思考能力,连带晦暗不明的情?绪都暴露无遗,恨不得要将她的身?影刻进眼?底。

昔日的克制都土崩瓦解,视线也只能挂在她身?上。

楚弗唯见他如患病狗狗,还得意洋洋地?逗对方?。她用手指在他眼?前晃来晃去,嘲笑道:“没法趾高气扬了??让你最近嘚瑟,终于病倒了?吧?”

“是谁要风度不要温度,乱穿衣服搞得发烧了??”

“哼。”

他面对调侃,付出些许鼻音,颇有“万星幼童欺我病无力”之感。

楚弗唯逗趣结束,她见他还不闭眼?,软声规劝道:“别闹了?,快睡觉,等你康复了?,我才好压迫你。”

“我可是救你于水火之中,要记得我的大恩大德。”

“嗯。”

韩致远双臂压着被子,听?着她的声音,轻轻地?阖眼?:“只能以身?相许。”

屋内沉寂下来,他紧蹙的眉头舒展,终于陷入炽热的梦境。

数缕微光落在他脸庞,楚弗唯伸手掩门,挡住外来的光束,像不忍心将他惊醒。

良久后,她小声道:“……想得还挺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