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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(已替换)你好像变成大人了。◎

楚双优洗漱完,同样钻进被窝。姐妹俩挤在一张床上嬉笑,楚独秀终于有空闲时间,将备好的礼物取出来。

“喏,生日礼物。”楚独秀提了一天袋子,现在总算取出东西,献宝般地递过去。

“怎么会突然买围巾?”楚双优接过羊绒围巾,怔然道,“没想到你知道这个牌子。”

浅咖啡色的羊绒围巾,摸起来质地柔软、相当亲肤,如云朵编织成绸缎。狭窄又简约的吊牌滑出来,跟低调的设计截然不同,围巾品牌的价格极度高调。

这不是楚独秀会了解的大牌。她总是大大咧咧背帆布袋,上面印着花哨的动漫人物,对于奢侈品一窍不通,就连别人炫富都看不懂。

“我觉得你平时能用。”楚独秀小声道,“还让室友陪我去专柜看了看。”

这真是前所未有的刺激体验,见识浅薄的她没料到会缺货,在第一家专柜没找到心仪颜色,又跑到第二家拜托店员调货,才成功地买到浅咖啡色。不得不说,国人的有钱程度超乎想象,几千块的围巾还能卖得精光,堪比菜市场。

楚独秀绝不会使用这种围巾,但楚双优时常出入高档场合,对衣物的要求肯定不一样。

楚双优抚摸柔顺的布料,又见楚独秀眼眸锃亮,一时无法形容当下心情。

这条围巾不好买,颜色被吹成网红款,应该早在专柜断货。围巾的钱能靠红包补回,但妹妹鼓起勇气找人调货,没准还找好几位店员,也不知经历有多曲折。

一直以来,她都知道妹妹是个重感情的人,总用笨拙又真诚的手段,珍视着人和人的关系。

楚双优嗓子发干,突然就失声,最后动容道:“颜色确实百搭。”

楚独秀得到认同,欢声道:“是不是跟你平时衣服很配!是不是!”

“嗯,天气冷了,马上就能用了。”楚双优柔声道,“买得不错。”

两人有说有笑地拉开围巾,还在床上跳着比划起来,拿出楚双优行李箱里的衣物搭配。

这一晚,她们都没提起学习或工作,只缩在被窝里叽叽喳喳,聊了好多童年的事情。温暖的棉被包裹二人,就像她们出生前一样,浸泡在母亲的羊水里,毫无秘密地相依相偎。

一夜好梦,旭日东升。

酒店门口,姐妹俩用过早餐,决定出门转一转。

楚独秀眼看一辆小轿车停在眼前,车标是熟悉的四个圈,惊得合不拢嘴:“哪里来的车?”

“有需要可以说,他们就会安排。”楚双优落下车窗,解释道,“我们借用一天。”

楚独秀打开副驾门,小心翼翼地坐上车,又瞧着握方向盘的姐姐,唏嘘道:“这感觉好奇妙。”

楚双优一边设定导航,一边侧头询问道:“怎么了?”

楚独秀拉上安全带:“你居然会开车。”

“我们不是高考后一起学的吗?”

“不,那只是学。”楚独秀摇头,神色颇怅然,“但你真握着方向盘,我感觉就不一样了。”

“哪里不一样?”

“你好像变成大人了。”

此刻,楚独秀体会到一种冲击,跟校园的成绩差异不同。她的姐姐好似先一步踏进社会,成为童年理想中的成熟大人,能力出色又情绪稳定,像她小时候梦中的自己。父母做这些事不会使人震撼,但一母同胞的姐姐却不一样。

岁月真是古怪的东西,赋予姐姐沉稳的魅力,对自己施放静止大法,依旧在原地停滞不前。

姐姐背着她长大了。

“我们早就是成年人了。”楚双优好笑道,“十八岁都过去好几年。”

楚独秀不言。

楚双优启动轿车,缓缓地驶出酒店:“我那天还跟妈商量,你不然报家里的岗,不一定是公务员,文城事业单位也行,比如电视台什么的。”

楚独秀一愣:“为什么?”

“爸以前还有点关系,可以找人帮忙问问。”楚双优道,“我知道你嫌他们叨叨,文城不是有个精装修新盘,我这两年攒了些钱,在那里交了个首付,马上就要交房了。你要是考回去,可以住到那边,不会被爸妈烦。”

此话一出,如同惊雷落地,直接将人击翻。

楚独秀震撼道:“妈知道这事儿么?”

她猜到姐姐近年收入很高,但没想到已经是买房水平!

“知道,我跟她说了。我以后肯定在南城发展,就算公司换地方,也是燕城或海城,回文城就失业。”楚双优心平气和道,“房子总得有人住,你也不用交房租,偶尔回一趟家,应该过得还行。”

“这是过得还行?”楚独秀撇嘴,感慨道,“这是相当行啊!”

她在心里敬佩姐姐的敏锐,洞悉自己不想考回家的缘由,主要日子就是远香近臭,跟父母在同一屋檐下生活,没准要被他们念死。

楚双优的执行方案果然优于旁人,从根本上解决家人同住的隐患。

唯一的缺憾就是,文城根本没有脱口秀俱乐部,她以后没地方讲开放麦,基本彻底告别单口喜剧,连当个兴趣爱好都不行。

楚独秀垂眸,犹豫要不要提脱口秀的事。尽管她有时间规划,但依照姐姐的想法,必然会觉得现在不宜玩闹,应该全身心地投入备考中。

如果她平衡好考公和节目,等到考试结束后再坦白,面对的压力会小很多。但要是提前戳破,就像是揠苗助长,萌芽还没有吸收阳光,便遭受好几轮风霜。

片刻后,楚双优将车停在地下,带楚独秀进繁华商城。她好像早就有计划,直奔奢侈品店而去,让身后人惊慌失措。

硕大的黑白招牌,显眼的双C标志,配上洁白的山茶花,更衬得楚独秀脸色如上坟。

“你马上就要工作了,还是有个包比较好。”楚双优端详玻璃柜内的包包,说道,“这东西就是没有的时候惦记,拥有后就觉得没什么了,但人人都有好奇和新鲜的阶段,错过那段时间就永远错过了。”

“不——我不要——”楚独秀拼命将姐姐往外拉,疯狂晃动胳膊,斩钉截铁道,“我现在就不惦记了,没什么好奇新鲜的!”

她好像撒泼打闹的小孩,差别是不求买东西,而是求不买东西。

楚双优哭笑不得,只得随同她出来。

楚双优:“我以为你送羊绒围巾,是开始对这些感兴趣。”

年轻女孩总有迷恋名牌的时候,度过那段时间,热情就变淡了。

楚独秀将头摇得像拨浪鼓,宁死不屈道:“我不感兴趣!我是党员,我有理想!”

警惕一切资产阶级的“糖衣炮弹”!

楚双优:“?”

好在楚独秀劝住姐姐,两人只是在商城游荡,美滋滋地饱餐一顿,就接到加班的消息。

车内,楚双优戴着蓝牙耳机,终于跟同事交流结束。她摘掉一只耳机,说道:“我晚上突然有视频会,一会儿先送你回学校吧,在房间可能打扰你休息。”

楚独秀愣道:“深夜开会吗?”

“国外跟我们有时差。”楚双优解释,“按理说,他们周末不上班,可能是有些急事。”

“好辛苦。”楚独秀深刻意识到挣钱好难,强悍如姐姐也逃不过加班。

楚双优看一眼手机:“还有些时间,再逛一逛吗?”

“不,我们回去吧。”楚独秀道,“你也早点回酒店睡一觉,怎么会有人凌晨视频会?”

“也行。”

楚双优驱车出发,先送妹妹回学校。

楚独秀坐在车里,跟姐姐随意闲聊,又偷瞄一眼时间,发现能赶上开放麦。她觉得自己真是坏女人,明明刚离开五星级酒店和繁华商城,心里却已经琢磨起下一场,经不起时间管理的诱惑。

没办法,明天还得复习呢,今天彻底玩一把,讲个开放麦不过分吧?

巷子内,汽车不好开进去,只能在街角停车。

楚独秀打开车门,乖巧地挥手告别,便拎好东西下去。

楚双优:“如果视频会议没加工作量,我明天再来找你,返程机票是后天。”

楚独秀:“好的!路上开车小心!”

车门砰的一声扣上,楚独秀的背影渐行渐远,消失在迷离夜色中。

楚双优距离会议还有时间,她低头重新调整导航,随意一瞥地图的位置,又看向楚独秀拐弯方向,突然若有所思起来。

街道上灯火通明,楚独秀给聂峰发了消息,也不知道对方看到没有,一路小跑朝酒吧前进。

今天讲点什么?要不要试试新段子?

耳边风声呼啸,她的心情雀跃起来,撒欢般地往前奔,熟门熟路地拐弯。

彩色的“台疯过境”招牌亮起,门口还有几个候场的演员。楚独秀气喘吁吁抵达,跟其他人打过招呼,就慢慢推门潜入场地,恰好看到吧台边的聂峰和谢慎辞。

聂峰握着手机,眼看她走进来,提议道:“看到你微信了,你排在最后吧。”

每次开放麦会提前排顺序,偶尔会有演员临时跑过来,基本就被放到演出末尾。

楚独秀点头,她望向舞台,发现小葱在讲,现场气氛不错。

谢慎辞面露好奇:“今天不是有事?”

楚独秀:“我姐被资本家抓走了,所以晚上来讲一场,控诉资本家的恶行。”

酒吧和室外不同,楚独秀一踏来,就感觉温度升高,四面八方的气息聚拢,让她心底涌现安全感。

这就是小剧场的“聚气”,场子不需要特别大,但观众要将其坐满,越是这样狭小紧凑的环境,演员们的表演越沉浸疯狂,主要氛围特别好。

没有大剧场的空旷感,台上台下如朋友般交流,偶尔出错也没关系,适合用来练新段子。

楚独秀下意识活动身体,进行表演前的热身,调整一下情绪状态。

她估计是跑过来的,鬓角的发丝都凌乱,若隐若现的灯光下,脸颊浮现一层绯意,似被凉风吹拂过。那双眼睛闪着光,正专心盯着台上,透着跃跃欲试。

谢慎辞冷不丁道:“你好像挺开心的?”

楚独秀闻言一怔,又见他面色平静,慌道:“……没有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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