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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现在乔董事长的话,让他不得不重新考虑一下这个问题了,当一个地方的主要领导没有把心思花在本地的经济发展上,天天就是算计着怎么去搞到对方,这样的领导就值得怀疑了,乔董事长到柳林市去投资,也是自己鼓动他的,还不是希望他去能给秋紫云带去一些业绩,但这个县委书记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一个大的投资,真是愚不可及。

在乔董事长再一次回了柳林市,前来找到了秋紫云的时候,毫无疑问的,秋紫云已经受到了来之省城的压力,她详细的听取了乔董事长的情况说明后,对乔董事长说:“董事长,你看这样行不行,你先回省城,洋河县的征地事情我来处理,我给你明确的保证,地是你的,谁要阻拦不了,但你要给我时间,我处理好了再和你联系,怎么样?”

乔董事长也知道这个秋紫云是江北省乐书记的新招嫡系,对这样一个人,自己是要必须保持尊重和客气的,他就说:“听到秋书记的这话,我算是心里踏实了很多啊,其实我也是听乐书记的意思,才来柳林投资的,这个项目做起来之后,我还有其他项目陆续的要开发,所以你多劝劝华书记,看长远,看大局。”

秋紫云一点都不能对这个乔董事长小看了,乐书记给自己说这个问题的时候,已经态度很明朗了,他希望这个项目可以在柳林落脚,并且对华子建也稍有微词,暗示说,要是华子建再不能好好配合,可以让他换个地方。

当然了,这还是看在华子建是自己秘书身份,所以乐书记说的够客气了,也算给自己留了一点颜面,要是一般人,估计乐书记直接就说把华子建拿下的话了。

而自己刚刚坐上柳林市的书记位置,可以说是强敌环绕,四面楚歌,自己不得不依靠乐书记的支持才能稳住自己的位置,也不是自己怕什么,但只有在这个位置上,才能施展自己的抱负和理想,这件事情华子建已经让自己难堪过一次了,再有失误,自己在乐书记面前也显的太过无能了,所以华子建必须让步,必须妥协。

在打发走乔董事长以后,秋紫云决定还是把华子建叫过来谈谈,电话里三言两句是说不清楚的,必须好好的和华子建面谈一次,让他不要在抱有幻想。

她联系上了华子建,叫他下午上班的时候赶到市委来一趟。

华子建在接到这个电话以后,他明白是什么事情,他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选择,他不再担心什么了,既然这件事情一定要做个了断,那自己就放开所有的顾虑,把实际情况给秋紫云说清楚。

小车在春光明媚的田野,在这一个温暖的季节里,在路边的树林里,许多的树木都开满了鲜艳的花朵,大家都不肯相让,红的、黄的、白的、紫的,各种各样的花真像一个美丽的大花坛。许许多多的蝴蝶和蜜蜂都闻到了花的香味,都不约而同地飞来采蜜,在半空中飞来飞去。

华子建嘴里轻声的吟着:草木知春不久归,

百般红紫斗芳菲。

杨花榆荚无才思,

惟解漫天作雪飞。

和煦的春光吹拂着小河,河水忽然被一阵悦耳、动听的笛声所牵动,放眼望去,一群顽皮的小孩子正用垂柳的茎做柳笛呢!他们吹出了心里的幸福和快乐。华子建也深深的被大自然的伟大感染了,他又想起了去年的那个春天,自己初遇华悦莲的时刻,可惜.....岁月饥饿的狼似水流,往事不堪回首。

人生就是一个结,纠缠有纠缠的烦恼,解开有解开的沮伤,顺其自然也不失为一种人生态度。春天的歌欢快,夏天的心火热,秋天的意深厚,冬天的情纯真。有时候笑得很美却痛得锥心,但心中有一个不变的信仰,它是什么,也许自己不是很清楚,但他不会放弃在冥冥中引导他的那种力量,直到有一天离开尘世,回返永恒的地方。一切都已随风而逝了。

华子建也在车上不断的反省自己,也许自己的哀伤都是自己放任感情,不去约束欲~望换来的结果,不管是华悦莲的误解,还是秋紫云的猜疑,这一切其实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平常不够检点的后果,看起来,不管做什么,都是会有代价的,现在上苍就让自己吞食了自己种下的恶果。

华子建默不作声的坐在后排,一路想着心事,一直到了柳林市市委大院。

时间他是提前算好的,在他们车停下来的时候,离上班还有10分钟的样子,华子建整了整衣服,用手理了下头发,他就到了秋紫云的办公室。

秋紫云还没有来,不过好像是打过招呼的,所以秘书就直接把他带到了秋紫云的办公室里,帮他泡上了茶水,拿来了几份报子,让他一个人在里面等待起来了。

华子建那有心情看报子呢,他胡乱的浏览了一遍,就端坐在沙发上思考起了一会该任何应答秋紫云的问题,他希望可以在秋紫云到来之前,把今天她将要和自己谈的问题都整理一下,做到心中有数。

他默默的想着问题,过的有十来分钟的样子,秋紫云走进了办公室。

华子建微笑着站起来,迎了上去,帮秋紫云接过包,又默不作声的帮她把桌上的茶杯添满水,这才说:“秋书记近来可好?”

秋紫云笑笑说:“好不好就这样了,你呢,最近挺忙吧。”

华子建说:“我再忙也比不上书记你这繁忙,我还行吧,最近开了一个会,我们想把洋河县的樱桃和茶叶作为重点来推广一下,举办一个樱桃节,为扩大我县的知名度打点基础。”

秋紫云点点头说:“这个想法很新异,可以做做这方面的工作。对了,你先坐下,我叫你来有其他事情谈谈。”

华子建回到了沙发旁边坐了下来,现在他又恢复到过去那种小心翼翼的状态了,只是很谨慎的坐了半个屁股。

秋紫云喝了一口水,也缓缓的走过来,坐了下来说:“也许你可以猜出我找你来谈什么吧?”

华子建无法回避,他就说:“应该是谈乔董事长征地的问题吧,我也正想给你做个详细的汇报。”

秋紫云点下头说:“是啊,今天是谈这个问题,你有什么要说的也可以说说。”

华子建就把和乔董事长接触后的所有情况给秋紫云做了说明,当然,对于自己在干部会召开以前,暗地里安排别人反对的事情他是不会说的。

他最后说:“现在的焦点就是县上其他干部对此很有疑问,为什么我们给这么低的价格,同时,就我个人来说,也不愿意让他在那个位置办化工厂的,这从洋河县整体布局上有很大影响,但我还是准备做出让步,不过价格相差太过悬殊,不好对老百姓交代。”

秋紫云在华子建说话的过程中一直很认真的听着,她感到华子建说的话也算有点道理,化工厂将来的污染是必不可少的,这个价格也是有很大差异的,但秋紫云今天不是来让华子建说服的。

秋紫云要做的是说服华子建,就算有这两个方面的问题,可是自己也必须按乐书记的意思来办理,这关系到华子建和自己的仕途问题,就这样一个小小的事情,乐书记已经三番五次的给自己打来了电话,自己却一直夹在他们的中间无法处理,这会让乐书记怎么看待自己。

秋紫云继续沉默着,她现在很为难,从心里讲,她知道华子建说的是对的,但从现实的情况来说,华子建又太过迂腐,太认死理了。

在很多事情上,一个宦海中人是必须要放开自己的原则,因为原则是需要一个合适的环境和相对的权利来维持,否则,最后的结果是你自己倒霉了,人家的事情还是会那样办理,这又何必呢?

秋紫云见华子建说完以后就默默的看着自己,她不得不说话:“子建啊,你说的都有道理,我也可以理解你的心情,但你能不能换个角度想想?”

“换个角度?怎么换?”华子建说。

秋紫云斟字酌句的说:“你可以这样想,如果我们会因为乔董事长的事情陷入危机,最后是不是我们就更没有机会去维持很多其他的原则了,我还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一句话,这是乐书记的原话:不行就让这个华书记换个地方。”

华子建涑然一惊,他的意识掉进了无底的深渊,滑落、沉沦、被吞噬了一切,他仿佛看到了乐书记那冷绝的面容,他的伤痛立刻变成愤怒。

华子建哆嗦着手给自己点上了一直烟,秋紫云没有阻止他的动作,虽然在现在,很少有人敢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抽烟了。

华子建在激愤中,驱使他不断的大口吸着烟,以抒发内心种种的无助情绪。

这局面着实让他尴尬、使他颓丧、惹他懊恼,仿佛在四周一片黑暗和肃杀并且预示着灾难的旷野,自己就是那名长剑在手,却无处可击的悲壮勇士!

他不想和谁为难,他仅仅是为了维护一下洋河县的利益,但就连这一点小小的要求都无法做到,那么他应该怎么办?是捍卫自己的权利,还是出卖自己的良知,他痛苦的思索着。

浓烈的烟雾让秋紫云咳嗽了一声,这个时候华子建才恍然发现自己的忘形,他连忙带点歉意的看了秋紫云一眼,赶忙把烟在那个原本只是作为摆设的烟灰缸里摁灭了。

秋紫云笑笑说:“要不你到窗户旁边再抽一根?”

华子建苦笑一下说:“对不起,我有点忘形了,还以为是自己的办公室。”

两人在说过这话以后又都一起沉默了,秋紫云需要给华子建一点时间,让他明白自己的处境,而华子建也确实需要一点时间来思考目前的危局,他们彼此太过熟悉,都知道对方的性格,也都明白彼此的实力,这就让本来是官场一件很简单的事情,罩上了迷离的变数。

华子建也已经很清晰的知道,自己再也不可能说通秋紫云了,任何一位书记身在秋紫云这样的环境和压力下,她也只能让步和妥协,因为给她压力的是北江省第一人,这是谁都无法抗拒的。

同时,华子建对于官场早有的洞悉和理解也让他知道,自己在这次是无法获得秋紫云的庇护,假如自己不按秋紫云的意图处理这事情,秋紫云只能拿自己开刀,否则她无法对上面回复,这是秋紫云唯一的选择,因为秋紫云是一个很理智的人,她绝不会在必须有一个人替罪的情况下,把两个人也搭进去,那是很不合算的一个结果。

那么自己也就只有两个选择,要么同意这事,要么就丢官弃职,这中间毫无疑问的,已经没有第三种选择了。

看来不能在坚持了,那样的话,指不定什么时候,就把自己埋进万劫不复的深渊里了,所以此刻的华子建在综合思考自己面临的种种处境后,就知道自己陷入那种叫做“进退维谷”和“骑虎难下”的可怕局面了。

在犹豫了很长时间之后,华子建才说:“那行吧,请秋书记给我一点时间,我做通县上其他领导的工作,按你的意思把这件事情敲定下来。”

秋紫云看了一眼华子建,说:“时间可以给你,你需要多久才可以做通他们的思想工作。”

华子建稍作迟疑说:“估计不会用太长时间吧,给我一个月怎么样,到那个时候,假如我还没有把这件事情处理好,你随便怎么对我都行。”说完这话,华子建无奈的笑笑。

秋紫云没有一点的笑容,她眯起了眼睛,似乎华子建答应的过于爽快了一点,她是了解华子建的狡猾,他会不会是个缓兵之计呢?要是那样,自己已经给乐书记做出过保证,最后他在来一个什么诡计,让事情演变的不可收拾,那怎么办?

秋紫云静静的盯着华子建说:“子建啊,我不管你现在怎么想的,但我还是要忠告你一句,在这个问题上你要是敢于耍什么花招,我只能拿你开刀谢罪了。”

秋紫云这冷酷的话语,一句句的扎在了华子建的心上,不错,一点都不错,自己要是敢于玩点手腕,让秋紫云无法对乐书记交代,那么自己一定会成为这件事情的牺牲品,也一定会是秋紫云亲自下手的。

华子建沉重的点点头说:“我也要为自己的前途想想了,给我一点时间吧。”

秋紫云默默的看着华子建,说:“好,我信你一次。”

在华子建无精打采的离开了办公室以后,秋紫云一点都没有松懈,她拿起了电话拨通了洋河县齐副书记的号码,说:“齐书记,我秋紫云,有个事情要给你交代一下,对洋河县我们市委和市政府非常关注,但有时候我们太忙,很多事情顾不过来.......嗯,好,希望你可以随时对洋河县的近况有所掌握,也能及时反馈到我这里,好,那就这。”

接着,秋紫云又给冷县长去了个电话,告诉他华子建已经同意了乔董事长的征地方案,让他抓紧办理,有什么事情及时给自己汇报。

放下电话,秋紫云才算稍微安心了一点,现在她已经信不过华子建了,这个人太难对付,也太过狡猾,自己可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被华子建拖下水。

而且自己也要通过这两个人,让华子建明白一件事情,洋河县未必是你华子建一个人说了算。

华子建一如他来柳林市的时候一样,一路上默不作声的坐在后排,他的思绪不断的跳跃着,他想到了很多自己和秋紫云的往事,也想到了下一步自己需要做出的工作,这件事情让自己站在了悬崖的边沿,退一步,海阔天空,进一步,粉身碎骨。

他就这样一路沮丧的回到了洋河县。

在华子建回到洋河县一两天的时间后,冷县长和齐副书记都适时的前来看望了他,也都向他暗示了他们已经获得的对这个事态进展相关的权利,因为在这两个人的心里,很清楚了一件事情,那就是华子建正在失去秋紫云的宠幸,不然秋紫云是不会专门给自己打来电话的。

他们的到来,无疑让华子建再一次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,看起来不仅秋紫云已经开始对自己加强了防范,她还为自己在洋河县设立了两个监督人,自己的一举一动在以后都将毫无意外的传到秋紫云的耳朵里,想要拖延或者刷点小技巧,几乎是不可能了。

华子建打起精神,对冷县长说:“旭辉同志,看来我们还要做做县上其他领导的一些思想工作,要他们顾全大局,在地价问题上松一松了。”

冷旭辉笑着说:“是啊,秋书记专门为此事打了招呼,我想这事情做不好,我们两人都不好交代,至于县上有的同志说点不同的意见,可以理解,还要请华书记给他们讲讲道理了。”

话是如此说,但冷旭辉很不以为然,谁不知道上次会上他们一起... 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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们一起闹腾是你的意思啊,你到现在了还给我装什么大尾巴狼,有本事你就继续让他们顶下来。

华子建说:“这样,过一两天我们组织一下,带上土地局和建设局那些局长们,到乔董事长要的地方去看看,合理的给他分割一块,不要造成死角,边角的浪费。”

冷旭辉说:“行,我让政府办给他们通知,联系好了过来请你一起去看看。”

华子建点头答应了。

这件事情已经没有太大的变化了,华子建却一点都轻松不起来,一会招商局的王局长和黄副县长也过来了,黄副县长说:“华书记,我们招商恰谈会的通知已经都发出去了,下周举行,你看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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