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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沈茴饮了那碗混着裴徊光的血的汤药,不多时便昏睡过去,又过了一会儿,昏睡中的开始发烧。

沉月只得善做主张,次派人去请了俞湛回来。彼时俞湛刚回到太医院,见了昭月宫的小太监,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,又急急赶过来。

俞湛细细给沈茴诊了脉,脸上的焦急淡下去,反倒是松了口气。他说:“这是娘娘体内余毒逐渐排出的迹象,不必担忧。”

“竟是这样,太好了。这毒实在是害苦了娘娘。”沉月这才笑了,“劳俞太医折腾又跑回来。”

俞湛起裴徊光改过的药方。他大致能看得出来裴徊光改了几味药,是了配合药引发挥作用。他一琢磨,根据裴徊光改的药方可以看出来,他调整要配合的药引当是与赤骨狮之血相近的东西。

他不由询问:“我走之后,掌印可是又在汤药里格外加了东西?”

沉月点头,蹙眉说:“掌印……自的血滴进了刚煎好的汤药里。”

俞湛讶然。

他眉峰拢皱,不是太明白裴徊光的血什么会与赤骨狮相近的效果。

“俞太医,这汤药可是服用一次即可?”沉月问出担忧来。

俞湛摇头:“至少三日。”

“这……”沉月茫然了。怀着侥幸的心去问:“剩下两日的汤药不需要加药引了吧?”

俞湛的沉默让沉月的心凉了半截。

然而沉月的担忧并没持续到第二日的这时候。

沈茴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,中间陆续喊渴醒过来,沉月心疼地喂喝了水,便继续沉沉睡了过去。到了第二日半上午,沈茴迷茫地睁开睛。

“娘娘要喝水吗?”沉月赶忙问。

沈茴睁着睛,怔怔望着屋顶,半晌,忽然呜哼了一声。

沉月自然知道,这是沈茴自小的习惯了,自小生病难受得厉害,都是这样委屈地小声呜哼着。沉月赶忙跑去妆台拉开抽屉,取了一颗奶糖来,喂沈茴吃下去。

沈茴慢慢尝着晕开在口中的甜味儿,待整颗奶糖都在口中化尽,才挣扎着坐起来。

“咚咚咚。”

博古架后面传来一阵轻叩。

沈茴和沉月都吓了一跳。

沈茴转头,望向博古架的方向,知来人必不会是裴徊光。若是他过来,他才不会敲门。

沉月开了机关,打开藏在博古架后面的暗门。

顺年笑得露出小白牙,他站在门外,又不迈步进来,而是手里提着的食盒递给沉月,禀话:“给皇后娘娘送药。”

说完,他规矩行了一礼,也守礼地不敢往寝屋内乱看,便转身沿着暗道离开了。

沉月急急忙忙暗道的门关好,提着食盒回来。打开食盒,里面浓稠的汤药捧给沈茴。

“娘娘快些喝下。俞太医说要服用三日呢。”

沈茴接过来,怔怔望着碗里的汤药。

还没喝呢,就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儿。粘稠的汤药贴着白瓷的地方,隐约可见鲜血的红。

沈茴前浮现裴徊光割了手指,鲜血滚落进汤药里的情景。

“娘娘?”沉月催促。

沈茴回过来,捧起白瓷碗,里面混着血腥味的汤药慢慢喝尽。竟不觉得这药多苦,大概是血腥味压过了药的苦。

第三日这时候,顺年又穿过长长的暗道,给沈茴送了药过来。

沈茴药喝完,俞湛把了脉,然后又开了一道药方,要每日服用一碗调养这段时间身体的亏虚。

而这时候,沉烟望着寝录发怔。

按照寝录名单,初一那日,本该是皇后侍寝。可是那天晚上皇帝傍晚时开始呼呼大睡,一觉睡到天亮,根本没离开元龙殿。

沉烟指腹轻轻抚过寝录上,镀了金的“皇后”二字。

黑眸猛地一缩,抱起寝录,快步往元龙殿去。沉烟见到皇帝,行礼之后,禀话:“启禀陛下,按照寝录,今日当贤贵妃侍寝。只是昨天晚上贤贵妃夜里着凉,着人递了话过来今晚恐不能侍寝。”

“可惜了。朕已经好些日子没往贤贵妃那里去了。”

沉烟色如常,递主意:“陛下,皇后入宫月余,尚未泽君恩,六宫非议,于皇后娘娘执掌六宫不宜。不如陛下今晚移驾昭月宫。”

“好主意!”皇帝笑了,“沉烟这主意好!”

沉烟恭顺俯首:“陛下谬赞。”

天还没黑,皇帝便起驾昭月宫。了宠幸皇后,皇帝事先郑重沐浴一番,令宫婢在他身上涂满香料。

然而,皇帝还没到昭月宫的时候,沈茴已经执着一盏提灯,穿过暗道。

“娘娘万福。”顺年行礼。

他笑出一对小虎牙,说道:“掌印在三楼逗鹦鹉哩。”

沈茴莞尔,提灯递给顺年,提步往楼上去。

裴徊光坐在窗前,逗弄鹦鹉。沈茴刚走出玉檀林时,他便看到了。听着哒哒的上楼声,他转过头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