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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妻两个赶去女儿?的闺房时,井之瑶正在磨刀。

“你瞧瞧你,一个姑娘家,是?绣花不好还是?弹琴跳舞不好?非要动这些!”井夫人?皱眉,“你总是?这样,就不担心嫁不出去?”

井之瑶板着脸,磨刀磨得更用劲儿?了。

井才英坐下,招了招手:“瑶瑶过来,父亲有话跟你说。”

井之瑶这才放下刀走过去。

“陛下已经到了芙蓉园,今天晚上有晚宴,你随父亲过去。让你表演的舞蹈练习得如何了?”井才英问。

井之瑶脸色一沉,不吭声。

井才英急得拍了拍大腿,恨铁不成钢地说:“陛下刚称帝不久,尚未选秀,六宫都空着,身?边只一个瘫子皇后!那皇后生得花容月貌,可惜天公?不作美,出入都得靠轮椅。陛下决定在芙蓉园暂歇,这是?给咱们的天大机会啊!”

井之瑶气得胸口起伏,她转身?拿起桌子上的刀,转头望向父亲。她的目光亦是?恨铁不成钢,与她父亲一般无二。

她怒声:“父亲糊涂!那暴君残暴不仁弑杀为乐不问朝政!这样的暴君来了咱们的地盘,咱们应该替民除害!哪怕身?首异处,除掉暴君也算好一件福泽百姓的大好事!”

井才英吓得双腿一哆嗦,赶忙上前捂住自己女儿?的嘴。要不是?孩子大了,他必然要拿板子抽一顿屁股!

“糊涂!你才是?糊涂!大糊涂!你告诉你,再不可看那些江湖上匪里匪气的话本故事!”

井夫人?也吓着了,赶忙站起身?,连连说:“都是?我不好,平日太惯着她了,以后一定严加管家……”

井才英继续教育:“别?整天脑子一热想歪事!陛下是?你一个姑娘家能刺杀的?你连近身?都不行,少闯祸害家里人?……”

井之瑶眼珠子转了转。她有些后悔刚刚的那套说辞,父亲若圈禁了她,她还怎么里应外合寻机刺杀大暴君?既然不能劝服父亲一起干这件大事,那只好迂回一下。

她垂下眼睛,闷声:“父亲说得有道理。晚上我会好好表演的……”

井之瑶灵机一动,有了主意。她说:“若我进宫得宠,能劝陛下少杀人?也不错……父亲说得对,是?我糊涂了!”

井才英怀疑地审视着女儿?。陛下到了这里,他万分?谨慎,哪里还敢让这个女儿?去面圣?可是?女儿?只是?看话本看傻了,一时没?转过弯。若能搬回她的脑子,她又?能得宠……这诱惑实在是?太大了。

好半晌,井才英才道:“晚上安分?一些!”

“是?!”井之瑶乖乖行了一个淑女礼。

井才英夫妇两个又?叮嘱了几句,井才英离开?之后,井夫人?仍旧伴在女儿?身?边讲着三从四德,温柔可人?。

井之瑶表现得一直很乖,可是?晚上去赴宴时,她在袖中还是?藏了一把匕首。

“娘子,要不……还是?算了吧?陛下身?边应该都有暗卫的,若是?失败了……”侍女小心翼翼地劝。

井之瑶把心一横:“为民除害的事情万死不辞!怎能因为惧死而当孬种?就算没?能成功,连累了父母。日后史书留名时,父母一定会明?白我是?对的!”

侍女张了张嘴,最终什么都没?说出来,只敢在心里无声地嘀咕:就算能史书留名,人?都死了啊!

侍女怀疑井之瑶没?有认清自己的父亲,错误地把老爷当成了一身?正气的好官……

谢观和沈聆妤到了芙蓉园,第一件事就是?沐浴,洗去一路的风尘。

毕竟在路上时,沐浴没?那么方便。

一连几日没?有沐浴,沈聆妤身?上不太舒服,连午膳都不想用,就要去沐浴。

月牙儿?跑到沈聆妤身?边,苦着脸说:“我虽然随行了,可路上根本看不见娘娘,今儿?个才能和娘娘说说话……”

月牙儿?话音未落,谢观从外面进来,冷冷瞥她一眼,道:“那你可以回去。”

月牙儿?脸色霎时变白,立马跪下:“奴不敢!奴不回去……”

沈聆妤望了谢观一眼,吩咐月牙儿?:“我不用午膳了,端一些杏仁酥和甜酒送去浴室。”

“是?。”月牙儿?站起身?,偷偷望了谢观一眼,见他没?有要发落她的意思?,她赶忙小碎步快步退出去。

谢观朝沈聆妤走过去,将她从轮椅上抱起来,道:“这里的浴室,你说不定会喜欢。”

沈聆妤茫然不解:“浴室能有什么稀奇?”

谢观唇角攀上一丝意味深长的笑,垂眼望着怀里的人?,道:“反正孤很喜欢。”

沈聆妤被?谢观抱进浴室,她好奇地望过去打量,不由?愣住了。

雪白的地砖上,密密麻麻的人?形彩绘。沈聆妤仔细瞧过去,下一刻,她惊愕地发现满地彩绘都是?春.宫之百变姿。

四周墙壁皆贴着铜镜,铜镜将地面的彩色小人?们照得光怪陆离,宛如活物。

一个琉璃造的薄壁双人?浴盆放在了浴室中央,此刻里面已经装好了沐浴用的热水,水汽氤氲地徐徐上升。这浴盆才用的琉璃材质几乎半透明?。沈聆妤立在门口,隐约可见琉璃浴盆中水位,以及水面之上悠悠飘晃着的花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