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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算沈聆妤松了口气时?,谢观突然烧起来。沈聆妤心急如焚,她想唤惊夜进来,可又怕吵醒谢观,只好自己小心翼翼从谢观怀里挪出来,再挪到床边,自己扶着床榻下床出去唤人。可她太急了,刚站起来还没站稳去拉轮椅的时?候,轮椅的轮子打滑,她扶着床的手却?松开了,整个人没了凭空,一下子摔到地上?,轮椅被她碰得?朝一侧滑去,撞到桌子上?一阵响动。

她摔倒的声音和轮椅与桌子碰撞的声音都不小,沈聆妤吓了一跳,瞬间在?心里担心吵醒谢观。她刚回头去看谢观,谢观已经?先一步从床上?下来,把她抱了起来放在?床边。

“吵醒你?了?”

“你?干什么?”

两个人同时?开口。

谢观的手搭在?沈聆妤的腿侧,他瞥一眼滑去很?远的轮椅,问:“摔疼了没有?”

他望过来的目光噙着指责,指责她的不小心。

沈聆妤小声解释:“你?有些烧,我想去叫惊夜……”

她垂下眼睛,有一点沮丧。她只是想帮忙,最终却?是在?添乱……

谢观拉过沈聆妤的手,放在?他的额头上?,道:“很?好,没有烧起来。是你?的手太冰了。”

沈聆妤立刻将手心在?谢观的额头紧贴,她摇头:“是有些烧的。”

谢观有些没精神?,他侧躺下来,声音懒倦:“沈聆妤,你?过来亲亲我,比那些药有用。”

沈聆妤怀疑地望过去,见谢观蜷缩着侧躺在?那里,样?子看上?去有些虚弱。沈聆妤知道他胡说的,还是挪靠过去,躺在?他身边,再凑过去一点,将轻吻落在?谢观的额头。

她回忆着谢观以前如何吻她的样?子,将吻从他的额头慢慢吻下去,去亲一亲他的眼睛、鼻梁,最后落在?他的唇上?,细细地磨吻。

谢观睁开眼睛,近距离地望着沈聆妤。

沈聆妤温柔的眉眼弯了弯,对他笑,再继续在?他的唇上?浅浅地啄。

谢观突然觉得?有一点心虚。

——那个被催眠的老妇人将手里的长刀刺过来的时?候,谢观本可以将其击开,并不需要?自己用身体去挡。

那把长刀刺过来的瞬间,谢观突然很?想知道若他受伤了,沈聆妤会不会很?担心?她会不会像衣不解带照顾月牙儿那样?陪着他身边?所以,本可以将那把涂了毒的剑打开的他,选择以身来挡。

他如愿看见了沈聆妤的担心。

可她这样?担心,谢观心里反倒开始不是滋味起来。觉得?自己很?混蛋。

沈聆妤向?后退开一点距离,将贴在?谢观唇上?的吻挪走。她望了谢观一眼,又目光躲闪地飞快移开视线。

迟疑了一阵子,她才?表情?不自然地小声:“你?、你?还想让我亲你?吗?”

谢观不明所以。她刚刚不是正在?亲他吗?

沈聆妤知道谢观没有听懂。她的脸上?飞上?红晕,表情?变得?更不自然,低低地嗡声:“就、就是你?上?次……那里……”

谢观听懂了。

谢观的脸色也变得?不自然起来。他一把抱住沈聆妤,将她摁进怀里,沉声说:“不用!”

他已经?很?混蛋了,若借这个机会这般欺负她,那就是混蛋透顶!

那一点心虚,让谢观勉强让自己暂时?当一回事?正直人。

谢观将沈聆妤抱在?怀里,揉了揉她的头,又低下头来,将一个温柔的吻落在?沈聆妤的头顶。

接下来几日,谢观几乎没有出屋,一直在?养伤。沈聆妤一直守在?他身边,时?时?关注着他的伤。沈聆妤又会在?每个晚上?,主动去亲一亲谢观。

头两日,谢观还会心虚。他那为数不多的正直,终于没了影子。

惊夜匆匆从院外回来,将一封信递给谢观。

“惊袂送来八郎的信。”

谢观正懒散躺靠在?藤椅里晒太阳,闻言,他立刻坐直身去接信,面上?表情?也肃然了些。

信封上?“兄长亲启”四个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,谢观的脸色稍微变得?柔和了些。

“惊闻兄长健在?,心中恸然,恨不得?立即相聚,奈何千里迢迢山高水长。只能盼兄长归来早日团聚。云澈一切安好,兄长勿念……”信中写了他这两年多的遭遇,又提及许多旧事?。

谢观将这封信翻看了两遍,将其放在?胸膛上?,他躺靠在?藤椅上?,眯起眼望向?天空。

天穹湛蓝,云朵洒意。

春末夏初的暖阳,给天地万物洒上?一层柔和的光芒。

光芒万丈。

沈聆妤坐在?谢观身边,轻轻从他手中抽走那封信,静静看过。她再将信放回谢观的胸膛。她转过脸,望着庭院里肆意生长的花草,微微笑着。

她弯腰,折断一朵红色的娇妍月季,轻轻放在?谢云写来的那封信上?。

她的视线从那封信慢慢上?移,望向?谢观。

终于,谢观也可以有他的月牙儿了。

谢观瞥了一眼那朵月季,毫不掩藏眼底的嫌弃。但是是沈聆妤放上?来的,他也不会将那朵娇滴滴的月季扔开。

他说:“明日带你?去治腿。”

巫族的巫医们医术与中原医术的流派完全不同,在?很?多地方?有着中原医者们没有的秘方?。

而巫族最厉害的巫医叫皎巫。这次谢观带沈聆妤过来,正是要?找皎巫。整个巫族人都很?神?秘行踪不定,这个皎巫更是。

谢观提前让凌鹰卫寻找皎巫,并无下落,如今赶来巫族亦是没有见到人。

所以谢观打算明日先带沈聆妤去见皎巫的徒弟。皎巫的徒弟若能医治沈聆妤的腿最好,若不能也可以探听一下皎巫的下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