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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过了三四日, 寒酥推开窗户,望见窗外飘着蒙蒙细雨。明明不久之前她还穿着棉衣过冬,来了这山谷竟是时节难辨。

封岌走过来,于她身后将窗扇关上。

“别吹凉风。”他说。

“可我不觉得冷, 这细雨也是暖的。”

封岌看她一眼, 又将刚关上的窗户打开一扇。他给寒酥拉开椅子, 说:“不要看书太久。”

“好, 我知道。”寒酥坐下,拿了本书来阅读。是一本诗集, 里面收集了杂七杂八的诗词。

寒酥略沉思, 取来一个空白的书册, 蘸墨抄试。将诗集中适合给小孩子启蒙之用的诗词抄录下来。

封岌去了外间, 再回来时, 他手里端着茶水。他将温热的茶水放在寒酥的书案上,然后朝一旁的躺椅走去。

他高大的身躯舒舒服服地躺在躺椅中, 躺椅下面的木轮跟着吱呀两声。

寒酥闻声抬眸, 两个对视一笑,她又收回视线, 继续自己的事情。她一边抄诗, 一边与封岌闲聊:“我之前给两位公主上课的时候, 查阅了很多教学生的书籍, 那个时候就想着有空亲自将教学材料收集整理,按照他们的年纪循序渐进。有书当依据系统地去教,而不是光凭老师临时所想。”

她低着头, 吹一吹书页上的墨迹。

外面下着雨, 今日有些潮。书页上的墨渍一时没能干透。寒酥轻轻多吹了一会儿。

“想法不错。”封岌随口应一句, 视线却落在寒酥轻吹墨迹的嘟唇。与她离得尚有一些距离, 封岌仿佛能够感受到她吹来了一口香气。

她吹来的香气吹过来,吹得封岌心里痒痒。

他盯着寒酥又抄录了一页,再次去吹墨迹时,封岌眸色暗下去。他说:“别太累。”

“只是抄两页书而已,不累的。”寒酥轻摇头。她将书页提起一点,借着外面的日光去瞧可是干透了。

封岌突然说:“今天中午的米煮得硬了些。”

寒酥有点惊讶地望向他,道:“是吗?我中午没吃米。是胃不舒服了吗?”

“是。”封岌双手交叠,放在自己的胃部前。

寒酥赶忙放下笔,朝他走过去。她在封岌身侧弯腰,将手心贴在他的胃口,问:“是一点点难受,还是很难受?要不要找大夫过来开一副温养的药?”

封岌握住寒酥的腰,将她拉到自己的身上。她那么纤细,已经被封岌拉过来。寒酥一个不查,已经压在了他身上。

两个人身下的躺椅晃晃悠悠,吱吱呀呀。

躺椅的晃动,让寒酥不得不攀着封岌的肩,她急声:“你抱我做什么,不舒服了就应……嘉屹,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?”

封岌笑笑没说话。他搭在寒酥后腰的手逐渐向下,然后让寒酥坐在他身上,又去解她身上的衣袍。

寒酥睁大了眼睛瞪他,说:“不成!这大白日的,窗户还开着……”

封岌看着寒酥开开合合的粉嫩唇,直接吻上去。

他太贪恋她身上的柔软。

窗外的雨逐渐变大,吧嗒吧嗒地落在屋檐与草叶之上。

“不行……”寒酥低软的抗议夹杂在规律的落雨声中,很快又被雨声、被躺椅摇晃的声音所遮。

山谷中的雨来得悄无声息,去得也静悄悄。草叶子上沾了一点雨珠,一阵风吹来,吹动草叶子轻晃,其上的雨珠朝一侧滚落下去。

雨后的日光像洗过的干净,柔和温暖从窗口照进来,落在躺椅上的两个人身上。

寒酥趴在封岌的身上,微红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。她挽起的头发散开,微乱地披在封岌的胸膛与一侧手臂。身上的衣袍早已散开,露出大片脊背。

寒酥轻轻眨了下眼睛,长长的眼睫轻扫过封岌的胸膛,给他带来一阵发痒的柔软。他垂目望向趴在他身上的寒酥,她小小的一点,露在外面的雪肌与他麦色的胸膛形成鲜明对比。封岌伸手将她滑落下去的衣袍往上拽了拽,将她莹白的脊背和双肩都藏了起来,不让日光与风窥。

两个人不说话,就这样安静地相拥躺在躺椅上,由着温柔的日光照耀在两个人身上。

寒酥一只手攀着封岌的臂膀,一只手搭在他的胸膛,一下又一下轻轻点弄着。

她眼睫轻垂,陷入沉思。她知道封岌一直都很顾虑她的身体,每次动作都极其温柔。所以她也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太体弱。

两个人谁也不说话,就这样在日光下相拥了好一会儿,寒酥才挪着要从封岌身上起来。她这一动,两个人所在的躺椅又晃动起来。

封岌扶住她的腰,问:“做什么去?”

“沐浴。”寒酥看了他一眼,隐隐有嗔责他明知故问的意思。

封岌点头,扶在寒酥后腰上的手没有挪开,他起身,直接抱着寒酥往浴室去。

被温水泉浇引的浴室日夜水汽氤氲。这里,成了除卧房外,两个人待得最久的地方。

封岌抱着寒酥走进水中,水面贴着他的腿向两侧划开,欢迎着他们。

封岌在温热的池水中坐下,让寒酥坐在他怀里。他拿过池边架子上的水瓢,舀一点温泉水小心翼翼地从寒酥头顶浇下去。寒酥配合地向后仰头,任由温柔的头发被封岌打湿。

封岌再从架子上来来香露,倒一些在掌中,两只手掌相贴揉搓,立刻有一点白色的泡沫从他指间溜出来。

“闭眼。”封岌道。

他将手中的泡沫蹭到寒酥的头发上,她柔滑的乌发便落进了他的掌中,任由他揉洗。

也有一点泡沫从她发间掉下来,飘在水面上,又或者贴着封岌的胸膛。

过了一会儿,封岌重新拿起水瓢舀起温泉水从寒酥的头顶浇下去,净去她发上的泡沫。

封岌去看寒酥的脸,想看泡沫有没有弄到她的眼睛里,视线却落在寒酥的右脸上,他有些意外地说:“才发现你右脸上的疤痕已经很浅了。”

寒酥有些惊讶。她睁开眼睛回过头望向他,道:“我们日日在一起,你居然才发现?”

“没注意。”封岌如实说。

寒酥蹙着眉,显然对他这个答案有些不满意。

封岌又舀起一瓢温泉水浇在寒酥的头发上,说:“你脸上有没有疤痕,在我眼里都没什么区别。”

寒酥望着他沉默着。其实她知道封岌这话没有说谎,他第一次吻她时,正是她脸上的伤处外翻最丑的时候。虽说当时他可能是因为她的举动而动容才吻她,可是后来的相处中,他从未将异样的目光落在她的右脸上。好似,她的右脸与左脸并没有什么不一样。

一点水从寒酥的头顶淌下来,滴进她的眼睛里,她急忙闭上眼睛。

“弄眼睛里了?睁开我看看。”封岌俯身凑过去,轻轻吹一吹她的眼睛。

寒酥仰起脸,将一个浅浅的吻落在他的唇角。

封岌垂目望她,笑道:“寒酥,不要在这里勾引我。”

“我才没有。”寒酥转过头去,背对着他。

水面轻轻晃出层叠不休的涟漪。封岌望向寒酥水下,视线落在寒酥搭在腿上的手。

“把手给我。”他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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