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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大长老已经抱起苏留白的尸体,恍若未闻般慢慢地朝着外面走去了。

三长老刚想前去制止,然而大长老却双目赤红地朝他瞥来。

“老三,我两个儿子都死了,你这般膝下尚有一子的人,怎懂我心中痛楚?”

三长老被这话噎住了,他难以置信道:“大哥,你这话什么意思!”

大长老抱着苏留白转身,阴冷道:“真人说再快半盏茶时间便可救回来,老三,他是你亲侄子,就死在你怀中,身上除了灵脉伤便只有我们主家才知晓的灵毒……你让我怎么想!”

三长老脑袋气得发昏,他方才拿命似的想救苏留白,但是大长老这话里话外的意思,竟是怀疑他动的手!

连失两子的痛苦已让大长老失去脑子了!

然而他尚存有一丝理智,知晓不能任由大长老去找上那些妖族,赶紧追了上去。

然而此刻在外的,除了跟过来的四长老和五长老外,竟然就有方才见过的两个妖族,隐约地可以见到门内其他几位长老也朝着这边飞来。

被悬壶派的众长老包围着,隐蜂非但没有畏缩,神情反而越发冷傲淡然。

“你说我儿是被你们的叛贼灭口,你有何证据……”

大长老话未说完,那边的雀青已经面无表情地丢出两具豹族妖修的尸体了,他自然不可能承认那击碎灵脉的是自己干的,只含糊道:“贵派苏留白被叛军灭口,我们亦是在结束妖都内乱后才发现城外的他。”

那尸体看着死去的时日已久,已经变成半腐状态了,但依然看得出是豹妖。

四长老和五长老飞快上前探查一番,旋即皱眉不语。

因为这两个豹妖的确是死在悬壶派秘制的灵毒之下的。

大长老寒声道:“你们何来的证据污蔑我儿毒害妖皇,又何来的证据说我儿联合豹族?!再者,你们既抓了我儿为何不早点送回,竟生生捱到他撑不住才——”

“请这位长老搞清楚。”隐蜂微微扬起下巴,冷声打断大长老的质问。

她环视众人,向前走到最中间,原本娇小的身躯竟显得气势骇人。

“我们今日是来找你们悬壶派要个交代,不是专程来归还苏留白这个刺客的!他在我们妖族为非作歹,你们反倒要求我们将他连夜送回悬壶派?呵,真是笑话!”

苏家众人皆陷入死寂,即便是大长老也只是动了动干涩的嘴唇,一句话也不敢说。

他当然能直接杀了眼前这两个金丹期的妖修,然而即便是掌门和苏真人,也不敢真的这样做。

因为这二妖身后代表的是妖都,是整个妖族,一旦杀之,几乎等同直接向整个妖族宣战。

更可怕的是,因为此事是悬壶派理亏,所以其他三境不一定愿意参与其中。

看着脸色越发灰败的大长老,隐蜂冷哼道:“呵,他这两年在妖都做的恶事早已被查明,我们妖都手握铁证,当日若不是苏意致哭求着要我们留他一条命,此等逆贼早该被挂在我妖都城墙以示效尤了!”

三长老再次听到这个名字,不由得闪过晦暗的光,心中不免起疑:“没想到苏意致和诸位关系竟如此……”

雀青冷笑一声:“别把我们和低鄙的人类相提并论,我们不过是恰好要在你们人族的东境历练三年,用这逆贼的命换点好处罢了。”

逆贼二字一出,几乎认定了苏留白毒害了妖皇,也直接将悬壶派打到了一个极其尴尬的境地中。

后面的长老们忧心忡忡地暗自对视着,他们亦是今日才知晓妖都的事,看大长老的样子,怕是主家一直在瞒着他们几个分支的长老。

他们只知道苏留白去了妖都历练未归,而南境的修士们回来后,御兽宗便和悬壶派断交不再往来,却不曾提及苏留白在妖都做了这番大事!

隐蜂淡定地看了眼苏留白的尸体,而后利落转身,半句不提不苏留白,只留下一句——

“三日内,悬壶派需得给妖都一个满意的交代。”

抱着苏留白冲出来想要讨要公道的大长老僵直站在原地,许久没有动静。

而待到隐蜂和雀青走后,赶来的各分支长老皆隐怒地看向了他。

“大长老!这等大事你们竟从未和我们商量!”

“竟然敢插手妖族的内乱,你们是想毁了悬壶派吗!”

大长老怒视这群人,若是苏留白的事做成了,他们现在怕早就开始奉承讨好了吧?

他咬牙道:“我儿为了悬壶派,不惧生死潜在妖都,如今尸骨未寒,你们这些叔伯却如此狠心!”

“可是他失败了。”四长老冷冷提醒:“他未能给悬壶派带来任何好处,只给悬壶派招惹了大麻烦。”

“召开宗门大会吧,是时候商讨该如何给出交代了。”

……

悬壶派内部的气氛已逐渐凝滞。

而被拦在山门大阵外的众人亦是只能干等着,眼巴巴地看着里面的动静。

启南风搓搓手很纳闷:“按照话本上写的,现在不是该有人捧着千万灵石来向我们致谢吗?灵石呢?”

狂浪生小声嘀咕:“好冷啊,咱们辛苦把苏留白带回来,灵石要慢慢筹集我们能理解,但是悬壶派怎么都不给客人送杯茶?我爹可是天盾门长老!”

最后半句话他特意抬高了些声音,然而在阵内值守的悬壶派弟子毫无波动。

于是众人把目光投到了御雅逸身上,俞幼悠鼓励他:“少宗主,你去!”

连白宁都推推他后背:“对,快去报出名号让他们给你搬椅子来。”

御雅逸顶着一众期待的眼神,潇洒上前一步,淡淡开口:“我乃御兽宗,御雅逸。”

值守的年轻弟子:“御雅逸是谁?”

“没听过,不过我们宗这两年好像跟御兽宗断交了。”

“那就不管他了。”

寒风之中,御少宗主灰溜溜地回来了。

作者有话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