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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太太又犯了难:“我瞧着那个孩子只有长得像眠风,脾性一点不像。不善言辞,也不太能周旋的模样。他能应对吗?”

宴会是为了结交,可这世上哪那么多心善的人?到时候来参宴的宾客中必然不乏来看笑话的。

第一才子之子是个废物,还不够让人笑掉大牙的吗?

老太太回忆着昨晚一家人用膳时,江厌辞几乎没有开口说什么话,甚至进膳时以左手握筷……

老太太摇了摇头,有些担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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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子,您这手怎么烫得呀!”花彤红着眼睛,心疼极了。

怕花彤心里不好受,月皊没说是给她煎药的时候烫的,只胡乱敷衍:“昨日不小心碰了炉子。”

月皊反而拉过花彤通红的手,翻来覆去地瞧。

“他们让你干粗活啦?”月皊问。

“嗯。其实也没什么,就是洗衣服而已。”花彤弯着眼睛笑了笑。她也不隐瞒,反正也瞒不了,“我就过来看娘子一眼,这就走了。”

“好。”月皊温吞地点了点头。她想让花彤留在她身边,可是她不知道怎么才能办到。

月皊沮丧地独自坐在阴暗小间里,想起过去。阿娘请了好几位先生教她和姐姐,姐姐学什么都很快,被先生夸赞。她学东西却很慢,让先生连连摇头。她哼哼唧唧地抱怨自己辱没了阿耶的名声,阿娘摸了摸她的头,温柔地说:“阿娘学东西也很慢,廿廿是像阿娘呢。”

如今她才知道阿娘骗人。

听着外面的声音似乎是孙福回来了,月皊赶忙起身出去。今日府里来了很多宾客,江厌辞大多都在前院,只半下午回来一趟又出去了。孙福大多时候跟在江厌辞身边。

“孙公公回来啦,一会儿还出去吗?”月皊立在檐下,檐角的灯笼照出她单薄的身影来。

孙福可不觉得月皊是在等他,赶忙笑着说:“大殿下派人过来将三郎接出府去了,今晚估计很晚才会回来。”

“那孙公公现在可是得闲啦?”

孙福讶然,瞧见月皊正亮着眸子望着他,他赶忙问:“姨娘有什么吩咐?”

月皊的唇角慢慢翘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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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心口的箭伤先用湿帕子蘸葵口白矮瓶里的药膏擦一遍,然后等药半干了,再用小红瓶里的药。胳膊上的刀伤用黑色粗口瓶的药敷第一遍,然后……”

小册子上是月皊清秀的字迹。

她怕自己再记错,请孙福再说一回,这次一字不落写在小册子上。多看两次,总不会再记错。

月皊又翻了一页,仰起脸来望着孙福又问一遍:“三郎真的没有忌口吗?”

得到确定的答案后,月皊再问:“那总有格外喜欢的食物吧?”

“这……”孙福犯了难,像他这种善于察言观色之人也没瞧出江厌辞的喜好来,偏偏江厌辞又不是个多事挑剔的主。

孙福硬着头皮想了很久,恍然道:“三郎似乎不喜甜。”

“好。”月皊温软应一声,在小册子上记下。

“再没有啦?”月皊抬起眼睛来。

孙福连连摇头,他实在是已经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。他道:“咱家来三郎身边时日也浅,其他的也没发现。日后若是了解了别的,一定第一时间告诉姨娘。”

“好!”月皊弯着眼睛笑起来。

她这一笑,孙福看在眼里只当是个孩子气的晚辈。可江云蓉瞧着却是贱蹄子连老太监也勾搭。

“呦,三妹妹可真会苦中作乐,笑得很开心嘛。”

月皊一怔,皱眉望向门口。

“二娘子进来坐。”孙福弯腰。

江云蓉没理孙福,她款款走进来,居高临下地望着月皊,道:“既然不是江家人了,也不该再占着江家的东西。”

月皊桌子下的手悄悄攥着腕上的平安珠,心虚反驳:“我身上没有江家的东西了。”

“是吗?”江云蓉冷笑,“你这身衣裳哪儿来的?”

这身衣裳是她进江府前,江云蓉特意让东篱送去的,用三等丫鬟的款式改成粉色,当她进门的嫁衣。

月皊慢慢抿起唇。

江云蓉隐隐又觉得腹痛,她收了笑,仇恨地盯着月皊,冷声:“送你的衣服想收回来了。来人,把她这衣裳扒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