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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能听到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。”许南知笑了下,“桨桨这些年一直都是一个人,现在能有个人陪在她身边,我也很开心。”

……

池渊和许南知没有聊太久,后来等闻桨回了包厢,三个人都不擅长聊天叙旧,很快就散了场。

送闻桨回去的途中,经过一家蛋糕店,池渊想起刚刚在包厢和许南知聊完后她突然提起的一件事情——

“你应该知道这周日是桨桨的生日,但是你不要给她过生日或者准备什么惊喜。”

池渊不解,问:“为什么?”

“她不喜欢。”许南知说这话时,语气有些低沉,“自从闻宋阿姨去世之后,她就不过生日了。”

……

想到这儿,池渊忍不住叹了声气。

闻桨远比他想象之中还要介怀和放不下过去的事情。

他忽然觉得车厢里有些闷,抬手将车窗往下降了降,但转念又想到闻桨大病初愈,又给关上了。

低头正在回消息的闻桨听见动静,头也没抬的说:“你开吧,我也觉得车里好闷。”

“我不觉得。”

“……”

-

有了许南知的叮嘱,池渊虽然没有在闻桨生日当天表示什么,但还是在下午的时候抽空去了趟闻宅。

只是没想到跑了个空。

容姨迎他进了屋里,给他倒了杯茶,眼尾泛着不易察觉的红,“桨桨一早就出门了。”

池渊握着茶杯,眉宇间是藏不住的担心,“您知道她去哪了吗?”

“舟山墓园。”容姨别开眼,光是提到这几个字,声音就有些哽咽,“闻家的人都葬在那里,阿宋去世之后,她每年在这天都会过去一趟,一呆就是一天,劝也劝不住。”

闻宅的面积很大,上下两层,客厅和二楼挑空,阳光从落地窗外照进来,径直洒向客厅。

池渊盯着落在桌角的光影看了许久,看得眼眶发酸发热,才收回视线,放下手里的茶杯,起身告辞,“容姨,您别担心,我过去看看。”

容姨红着眼,连说了三声好。

舟山墓园在西郊,距离位于市中心的闻宅大约有两个小时的车程,下了高架之后进入辅道,是一条笔直的路线。

路面上的车流很多,池渊的车速提不了很快,停停走走用了将近两个半小时才到墓园。

随着车内导航的结束,池渊也在墓园附近的临时停车场看到了闻桨的那辆车。

附近还有许多车位,他将车停过去,人却坐在车里没下去。

随着夕阳的下移,墓园附近的林间逐渐起了雾,天空也在一点一点变得暗沉,秋冬的天总是比往日黑得要早一些。

池渊也不知道在车里坐了多久,可能有一两个小时也可能更长,直到夜色将整个墓园笼罩,他才看到远处的石阶处走来一道熟悉的身影。

夜色阒寂无声,月光将那道身影勾勒得格外寂寥孤单。

闻桨走完最后一级石阶,路过墓地管理处,依旧没有见到以前那位管理员爷爷。

她没有再停留,转身朝停车场走去,刚走到车旁,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身。

闻桨虽然是无神论者,但此刻墓园空无一人,心中难免起了坏念头。

没等她拉开车门坐进去,那人已经靠近,带着气喘吁吁地声音,“请问您是闻桨女士吗?”

闻桨回过头,才发现这人身上穿着管理员的衣服,看起来年纪也不大,估计也就十七八岁。

她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,松开门把手,“我是,你有什么事情吗?”

“还好没错过。”男生将手里的信封递给她,“这是我爷爷临终前让我转交给您的。”

闻桨接过来,借着未封严的封口看到里面的一叠红色钞票,忽然反应过来,“你爷爷是杜松龄老先生?”

杜松龄是这里的墓地管理员,闻桨以前每次来都是他在这里值班,平常闻桨不过来时,老人家还会帮着擦一擦闻家人墓碑上的灰尘。

只是世事无常,闻桨没想到上一次见面已经是最后一次。

这信封里的钱都是她每次走之前偷偷留下的,老人家一分没花,全都还了回来。

闻桨没有收下信封,还回去的时候还往里多塞了几张,说是用来给老人买纸钱的。

离开墓园的时候,闻桨从倒车镜往后看了眼,看到男生站在原地朝她鞠了一躬。

与此同时,她也从这个角度瞥见了旁边停着的一辆车。

一辆并不陌生且格外熟悉的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