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舒明烟朝屋里看了眼,没说话。

管家察言观色地道:“老爷子钓鱼还没回来,这会儿知衍少爷在后院呢,太太要不想见他,直接去楼上就行。”

舒明烟还真不是很想看见,点了点头,径直进了客厅。

正要上楼,后院的慕知衍似乎察觉动静,走了进来:“容姨,是爷爷回来了吗?”

舒明烟听到动静,停在楼梯口,扭头撞上慕知衍的视线。

两人四目相对,舒明烟视线在他脸上扫过,瞳孔闪过一抹愕然,随后噗嗤笑出来。

慕知衍看见舒明烟的那一刻下意识想逃,听到这笑声步子顿住,气急败坏地皱眉:“舒明烟,有什么好笑的!”

舒明烟嘴角抽了抽,强忍着不再笑。

要不是这声音她听着耳熟,还真认不出眼前的人是慕知衍。

他看起来比之前瘦很多,用骨瘦如柴来形容,简直十分贴切。

重点是整个人经过两个月的暴晒,他肤色黑不溜秋,跟洗不干净的泥鳅似的,很难和之前那个吊儿郎当的风流纨绔联系在一起。

看来这两个月,他是实打实的去做苦力了。

舒明烟估计,他要是顶着这副尊容出去寻花问柳,女孩们都得对他敬而远之。

“慕少爷,你爸之前是把你流放非洲了吗?”舒明烟脸色很平静,声音里却有遮掩不住的愉悦。

慕知衍低头看看自己,再看看楼梯口一袭长裙,仙气飘飘的舒明烟,一时有点无地自容。

要不是他妈唠叨,工地的活他又实在干不下去,今天他压根不想来。

他早就知道,舒明烟从剧组回来了,就在老宅住着。他这副鬼样子让她看到,她肯定笑话他。

别看舒明烟平时对他爱答不理,很不待见,寻到机会笑话他时,她可一点也不吝啬。

以前笑就笑了,也不是多大的糗事,可现在不一样。

慕少爷感觉自己如今这副鬼样子,和舒明烟一比,简直被踩到了尘埃里。

还真从来没这么狼狈过。

慕知衍越想越丢人,逐渐恼羞成怒:“我成这样,还不是因为你?”

舒明烟笑意淡下来:“你现在还能说出这种话,看来两个月的苦力白干了。”

她嘴角扯过一抹讥诮,懒得跟他废话,转身往楼上走。

身后慕知衍叫她:“舒明烟!”

舒明烟回头,眉心微拧:“你不知道直呼长辈的名字很不礼貌吗?”

她手随意搭在楼梯扶手上,站在高出睨着他,“你应该叫我小婶婶。”

慕知衍:“……”

空气滞涩了几秒钟,慕知衍嘴角一勾,似乎觉得有点好笑:“听说你从剧组回来这么久,人还受着伤,小叔叔却连家都没进过,爷爷亲自给他打电话都不管用。你俩这夫妻关系是不是出现危机了?”

舒明烟不以为意地笑:“我跟你说的着吗?”

慕知衍数着手指头:“你俩的婚期好像已经过了,婚礼怎么没办成?他是不是不想娶你了?”

舒明烟没耐心跟他废话,皱眉:“关你什么事?”

“咱们俩好歹是一起长大的情分,我当然得关心关心你。你说我小叔叔那种人,是好打交道的吗,你还非得嫁给他,现在日子过成这样,处处看他脸色,肯定后悔了吧?你还不如跟我在一起呢,我当时都说了愿意为你改邪归正,你嫁给我,我肯定对你好。”

听着他这番话,舒明烟不怒反笑:“慕少爷,你去照照镜子,反思一下自己到底是怎么做到普通又自信的。”

慕知衍瞅一眼自己的肤色,反驳:“我现在是有点丢分,那是晒的,过段时间本少爷好好做保养,很快又是英俊潇洒,风流倜傥少年郎,毕竟底子在这儿呢。”

他话说完,很自信地撩了下头发。

舒明烟:“……”

这油腻劲儿果然是根上的毛病,没得治。

简直跟他聊不下去,舒明烟正想上楼,门口传来佣人的声音:“太太,慕总回来了。”

一瞬间,慕知衍自信的脸色垮下来,身体肌肉肉眼可见的紧绷。

脚步声由远及近,慕俞沉过来时,就看到舒明烟在台阶上站着,不远处慕知衍抄着口袋,两人面对面,刚才应该在聊天。

慕知衍脸上挂着讨好的笑:“小叔叔,你今天下班这么早?”

慕俞沉睨他一眼,声音清淡没有温度:“这话该我问你。”

这个时间,慕知衍应该在工地上。

慕知衍脸上笑意一僵,忙道:“我想爷爷了,请假半天来看看爷爷。”

慕俞沉懒得管他的事,抬步走向楼梯口,柔声问她:“白棠走了?”

舒明烟点头:“我也刚到家没多久。”

慕俞沉牵起她的手:“带你去房间上药。”

舒明烟听话地任由他牵着,跟他一起去楼上。

被当成空气的慕知衍茫然地站在原地。

听着两人刚才自然的对话,他一头雾水。

不是说慕俞沉很久没回家了吗,为什么他们俩看起来却很亲切?

以前他还没碰舒明烟一根手指头,她就骂人,凭什么慕俞沉牵她,她就那么乖?

两人也没领证多久啊,还没他和舒明烟待一起的时间长呢。

顺着楼梯刚至二楼,舒明烟脚下忽然一空,被慕俞沉打横抱了起来。

她惊呼一声,抱着他的脖子,难以置信地看他:“你干什么?”

慕俞沉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下,大步往卧室的方向走:“刚刚跟他聊什么呢?”

“也没聊什么,我刚到家撞见他了,就挤兑两句。”她眼皮微掀,眸光在他脸上打量,“你吃醋了?”

舒明烟有点好笑:“他的醋你也吃啊,我要能看上他,现在还能嫁给你?”

慕俞沉停在卧室门口,嘴角上翘:“你就是在这儿跟我求婚的。”

舒明烟:“……”

为什么要用求婚这样的字眼,怪难为情的,而且她也不算求婚吧,她顶多算是求救。

慕俞沉想起她那天晚上的样子,目色深了些。

他抱着她,腾不出手,沉声道:“开门。”

舒明烟握着门把手旋转,门轻松打开。

慕俞沉抱她进去,腿往后一勾,把门关上。

连屋都没进,舒明烟被他抱坐在玄关的柜子上,深切地吻上来。

舒明烟的包包掉落在地,她想去捡,慕俞沉压根不理会,吮着她的唇瓣含糊不清地道:“摔坏了给你买新的。”

他捧起她的脸颊,滚热的呼吸喷洒过来,室内光线黯淡,那双幽沉晦暗的眼眸隐在暗处。

指腹摩挲着她下颌的肌肤,慕俞沉凑在她耳畔哑声道:“其实那天晚上,就很想要你。”

她当时睡在沙发上,距离他那么近,折磨的他一晚上没睡着。

舒明烟心跳很快,推搡着他,顾左右而言他:“你不是说要带我进来上药吗?哪有一进门就亲的。”

慕俞沉笑了声,嗓音宠溺:“好,那咱们先上药。”

把灯打开,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包包放在一旁。

舒明烟趁这个机会,从上面跳下来,摘下帽子往里面走:“其实伤口已经完全结痂了,这几天应该就能好,感觉不上药其实也没大碍。”

话音刚落,他看到慕俞沉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小瓶药膏。

舒明烟记得这个瓶子,那是今天早上他帮她上药的药膏。

盯着那药膏,舒明烟眼皮突突直跳。

他打算帮她上药的地方,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!

迎上她不可思议的目光,慕俞沉表现的十分坦诚:“医生说了,一天两次,明天晚上就能好。”

舒明烟:“……”

医生跟他讲这么详细?

他是怎么顶着这张脸和医生探讨这个问题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