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章 (2 / 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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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搛在筷子上,递过来。势必要他尝尝。
冯镜衡被她喂了一口咬不动的油,栗清圆问他怎么样。
“实话实说啊?”
“啊。”
“感觉是我家阿姨切肉时,分不清的一块塑料手套丢进去,还煮过头了。”
“冯镜衡,你这个人真是没意思。难伺候。”
“你什么时候伺候过我,都是我伺候你。”
栗清圆踢他一下,算作警告。
那盒栗子蛋糕摔糊掉了。然而,收礼物的人一点没有扫兴,她小时候过生日,蛋糕碰花一点点她都急得不行。
工作后反而看开许多,正如他们在看的电视里说的那样,就是摆成个花又怎么样,不还是要吃进肚子里,团成一团?
碎了有碎的吃法。
栗清圆认真用叉子刮了好几口送进嘴里,冯镜衡为之动容,叫她别吃了。一个蛋糕而已。
嘴角挂奶油的人,认真质问他,“当真只是个蛋糕啊?”
“那晚你爸说得对,她喜欢什么,你不知道,那该是你反思,而不是去责怪她。”
栗清圆很客观的口吻,“我和那个人同校到恋爱那么多年,他不知道我的喜好,那才是真正的离谱吧。”
“但是他确实有很多不知道的地方。”
冯镜衡拣起边上一个叉子,加入她的吃蛋糕站队,无所谓地问道:“什么?”
“也是我不知道的。其实我爸远没有他自己说的那样不愿意见生人。他昨晚跟你一齐喝酒,我看得出来,他是痛快的。”
“冯镜衡,你这个人真的很离谱。我和他那么多年,可是他加起来没见我爸几面过,说话也永远是师生那套。而你,一上来,就差点把我家房子给掀了。”
有人受教的点头。他挖一口奶油到嘴里,和她交底,“你爸赶我走的那会儿,我在想,我该说点什么找补一下呢。”
“……”
“很明显。你爸唯一的切入点就只剩你妈了。”
“有你切入不了的人吗?”
“多的是。所以,他们与我无关。”栗清圆辩不过这个人。干脆刮一块奶油糊他鼻子上。
站在她身边,背倚靠着长桌,变成小丑的人来了一句,“生日快乐。”
“我才不过生日。”
“我说我。”
栗清圆一惊,“真的啊?”
冯镜衡不无失望,不过彼此彼此。他不介意亲口告诉她,“10月25日。”正好还有两个月。
时间尚早,但今年是他整三十的生日。冯镜衡顶着鼻子上的一块奶油来跟她要生日礼物,“你会送我什么?”
栗清圆认真在备忘录记下了,说有足够的时间给她准备。
冯镜衡不依,“我不需要你拿钱买的东西。”说到他们第一次在重熙岛上遇到,那晚也是冯镜衡切入过来的。
天时地利的迷信。正好那天因为雷暴雨轮渡顺延一班。冯镜衡便算到如果那一眼是她的话,她一定坐最后一班离岛。【看小说 公 众 号:这本小 说也太好 看了】
结果,他算对了。
那天他开的那辆库里南,就是他父亲买给他的生日礼物。
还算灵验,他头一回开出去,便遇到想遇到的人。
不过,其实他一点不喜欢那种骚包的车子。可他父亲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十七八岁的时候,开了那么一回就塞回车库去了。
冯镜衡说回礼物上来,“送我件不必钱买,但是一定能灵验兑现的好不好?”
“什么?”
“和好卡?”
“?”
“无论将来我们怎么争吵,给我一次无条件跳过再和好的机会卡,好不好?”
栗清圆才不理他,“什么叫无条件?”
“你杀人放火了我也跟你和好?”
冯镜衡:“不犯法不违反公序良俗不背叛忠贞不对你父母忤逆犯上,好不好?”
“那都除去这些原则问题了,还有什么需要无条件赦免的啊?”
“嗯。就是不想和你吵架。”
“……”
“不想你那么冷静地告诉我,我排在谁的后面。栗清圆,我活三十年,还真的没吃过女人的败仗,你明白么。那晚我气得把一个四寸的蛋糕全塞嘴里去了,甜到他妈想死,我这辈子加起来都没吃这么多甜。”
“不是吃甜食会心情好的吗?”
“谁说的。这都是资本家想出来割韭菜的无稽之谈。我心情不好的时候,吃龙肉都没用!”
“你自己也是资本家。”
“少打岔。我问你话呢?”
“什么啊?”
“和好卡。”
“一定要这么幼稚吗?”
冯镜衡静默地看着她。
栗清圆再吃一口蛋糕,临时救场的积极性,把蛋糕盒子上的一块白色纸板撕了下来,去边柜上找笔。
洋洋洒洒地写起来,吃蛋糕的叉子还咬在嘴里。
栗清圆的字比她的人还不合群。孤僻得叫冯镜衡认不出来。
上来就把他们约定好的原则几项写得清清楚楚:
不得杀人放火/不得经济职务侵占/不得感情出轨/不得对栗老师大呼小叫
除去以上情况,栗清圆女士愿意无条件与冯镜衡先生跳过吵架、冷战流程。和好如初壹次。
冯镜衡指着某个字,故意问她,“这什么字啊?”
“大写的壹。”
“乖乖。你倒是还挺严谨的。为什么约定条件里只有你爸没你妈啊?”
“你会对我妈大呼小叫吗?”
“那倒也是。”
冯镜衡看着很满意这就地取材的和好卡,只催着栗清圆签字画押。
有人嫌他烦,“这不就是我的笔迹吗?还签什么字啊。”
“少废话。契约精神得严格且全面。”
栗清圆老大不情愿,“我还不如给你买个什么呢?”
“什么都不用给我买。等到你不去区分你的钱还是我的钱的时候,再给我买。”
栗清圆听后愣了愣,终究签上了自己的名字。也伸手替他把鼻梁上的奶油擦掉了。因为这样的洋相不适合他,有人天生的上位者,尽管他臭德性,可那是他彻彻底底的自我。
为了惩罚他的迟到,栗清圆吃完后,甩手掌柜地看着冯镜衡收拾桌子。
说真的,看得心惊胆战。这个人和锅碗瓢盆有仇似的,每一件都拿起放下的哐里哐啷的,栗清圆不禁啧舌,“你轻点呀!”
“疑人不用,用人不疑。”
“不行还是我来吧。”栗清圆说着便要把七七放到地上。
冯镜衡继续怪罪她,“知道为什么很多家庭主妇都那么累了吗?因为她们不愿意给自己‘放权’,好像这锅碗瓢盆脱了她们的手,就不能转了似的。”
栗清圆同他辩驳,“这是女人的错吗,你们男人但凡勤劳点对这个家庭有起码的代入感点,谁愿意去和锅碗瓢盆打交道啊。”
冯镜衡一点不和她生气,还反过来嗳一声,“就是这么个理啊。就是叫你别过分代入啊,这些锅碗瓢盆写你名字啦,洗不干净或者蹦蹬仓,你要破产啦?”
栗清圆被他的歪理气得一时想笑。不过想想也有道理,洗不干净可以再洗,蹦蹬仓了也不只是她一个人的损失。
刚才在房间里,冯镜衡便看到了她把床上的四件套换掉了,换成她带来的。
眼下,厨房冰箱里也有一堆她的补给。
栗小姐甚至不厌其烦地还带了家庭的土特产。冯镜衡拎出一个保鲜袋来,里头几个小脑袋模样的东西,恕他无知,他当真没见过。
栗清圆在边上狠狠鄙视他,“你再说你没见过。我不相信你没吃过榨菜。”
榨菜原本的样子。这是隔壁嬢嬢送给栗家的土特产,自己家里腌的榨菜头。
早上配粥吃,很好吃的。
冯镜衡对这些街坊风味并没有多大异议,而是笑话栗清圆,“你是来度假的,还是来出嫁的?”
栗清圆脸上一时自作多情的难堪,嘴硬道:“我带着自己吃的,关你什么事!”
冯镜衡一副却之不恭地收下嘴脸,“嗯,明天早上尝尝。怎么不关我事,我都答应你邻居请他们喝喜酒的。女婿也是半个子,建设我有份,自然,福利也有我的份啊。”
“神经病。”
外面捎起了老大的风。栗清圆连忙去关北面的玻璃门。
有点遗憾,她还想等着冯镜衡过来,趁着天凉了下来,出去走走的。
栗清圆这种怕热怕太阳的人,永远衷爱城市的夜晚,郊区的晚上空气质量更好些。
她跟冯镜衡说,他没过来的时候,她看了下地图导航,这里附近还有个乡镇,说是乡镇,然而却是个不锈钢的龙头企业汇聚地。
有生产的地方,一定有人家。
她还想去逛逛的。可惜太晚了。
冯镜衡便说,明晚去。
他洗完锅碗那些,再出来抹桌子。有条不紊地,颇有点走马上任的人夫既视感。
栗清圆盘腿坐在沙发上,回头问他,“你这两天确定都不用回去吗?”
“我有嘴,有脑子,有通讯设备。弹性办公,怕什么。”
有人不禁艳羡,“真好,给自己打工的人就是任性。”
冯镜衡听着,来同她玩笑,叫她以后也不必兼顾两头了,就认认真真同罗汉松那头联络稳固好了,做个自由译者。也叫她放心,他会襄助罗汉松,叫她和她师兄做比较稳固的联盟者。
栗清圆听着,不以为意,“我以为你要叫我别上班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