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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给森打电话,让他快点儿回来!”泷泽生把枪揣兜里,问了具体方位便往外走,“把门关上,都回屋里去。”

“泷泽君,你……”琉也阿姨目光复杂的看着他。

泷泽生抿了抿唇角,朝她微笑,“放心吧,会安全回来的。”

他揣在兜里的枪滚烫至极,让泷泽生摸上它便神经质的战栗起来。

但是……真是见鬼。

他飞速的前往海边,路上没有错过留意闯入者们可能呆的地方,这附近的一切早已被他熟悉得了如指掌,如果没有猜错,对方可能是想靠孩子打听下消息,可能丢失了不知名的定位器或者重要信物,所以才对行为奇怪的孩子产生比头发丝儿还多的疑心,也可能是突然对视野内的小鬼看不顺眼,起了挟持他的心思,总之,不管什么原因——拿枪对着孩子,就是败类。

他跑过下水道口,废弃的住宅,直直朝着那艘突兀的停在海面上的船跑去。

到了近处后,他又伪装成路过的普通人。

船停在海上,靠着废弃的码头,安静异常。

这码头破破烂烂,人走在上面随时会有掉下去的危险,已经被插上了禁止进入的标牌。

泷泽生对着混凝土的森林制造了些声响。

没有人出来。

泷泽生轻手轻脚的潜了进去。

安静。

太安静了。

连交谈声都没有。

他动作利落的翻进甲板,没有发出任何声响,泷泽生视线游移,果然看到寻常的站哨岗位上木木的站着一个人。

泷泽生靠森牌特效迷药无声的放倒了他,正要把他搬运去角落藏起来时,男人的墨镜歪斜,泷泽生看到了他的脸。

泷泽生:“……”

他一下子愣住,因为他的停顿,墨镜掉在了甲板上,发出了清脆的声响。

哦……

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的泷泽生双手举过头顶,飞快喊道,“我投降!”

下一秒,一个坚硬的物体大力抵上了他的后脑勺。

泷泽生嘴里突突的,“听着,我和他们不是一伙儿的,我和你们的顶头上司拥有长达几年的深厚友谊!”

枪抵的力道顿时大了一些,泷泽生被敲得往前一栽,差点儿骂出声,“你们的同伴没有事,我只是迷晕了他——好了别顶了!我的脑袋上还有伤你没看到吗,麻烦带我去见你们的顶头上司,我有重要情报带给他!”

疯狂输出了一顿的泷泽生被两个人架住了胳膊,下一秒,他听到一声略微喑哑的,口吻张扬的声音,“哈,我怎么不知道有个交情长达几年的下属要来给我送重要情报?”

那人一步一步朝这边走来,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了阵阵有节奏的敲击声。

钳制住泷泽生的人顿时用了更大的力气,并恭敬的喊了一声——

“中原大人。”

泷泽生心有擂鼓。

他的指节僵硬,连表情也僵硬住了。

短短一秒,他想了无数种和友人重逢该用的神情,一股热切的冲动几乎突破了理智。

“怎么?哑巴了?”

哈,连理智也好像燃烧起来了。

再次响起的嗓音顷刻将泷泽生拉回了记忆中熟稔至极的关系,赭发青年遇到敌人时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。

泷泽生迟钝眨了下眼睛。

然后他无视了抵住脑袋的枪口,回过了头。

他脱口而出的声音竟然显得无比平静。

“难道我不是吗,中也?”

“……”

于是,意料之中的。

——泷泽生对上了一双惊骇至极的,震颤的蓝色眼瞳。

***

空气都好像停止了流动。

中原中也愣在了原地。

属下看着这个看看那个,非常有眼色的松开了泷泽生的胳膊,退到一边垂下了头。

啊……看看中原大人的表情。

他嘴上死死不说,心里却无所畏惧的想着,

那可真是精彩至极。

要是敌人看到了重力使这个模样,可能要笑三天三夜还不罢休了。

中原中也蓝眸圆睁,不可置信道,

“……生?”

“不对……”

“生?”

“什……不是…啊?啊?!太宰的阴谋吗?!”

“那混蛋把你藏起来了?”

“你没有死吗?!”

“不对,不对!你的尸体都是我搬的——”

“青花鱼受了不小的刺激,不像是装的……”

“那现在——?!”

砰。

泷泽生被掐着脖子大力按在了地板上。

那个青年在经历过滔天的震惊,混乱的猜疑,不知所措的茫然之后,威胁般嘶吼道,“你到底是谁——?!”

“咳咳……”泷泽生的面上流露出痛苦之色。

脖子上尚有伤口,后脑勺还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,他被撞得头晕眼花。

可比起那个,中原中也在意识到他可能是被人假扮的愤怒,他被掀开伤疤后已然控制不住悲恸的嗓音更令他心尖颤抖。

中原中也立刻无措的收回手,他对着这张脸下意识心疼起来,“你……!”

“哈哈……”泷泽生反而笑了起来,“你这个冒失鬼,老子就站在马路边上,你挨着我这么近的距离,与我擦肩而过——都没有认出我来。”

“什……?”中原中也喉咙发紧。

他死死盯着眼前的碧眸青年,对方还是那么鲜活,不管是表情,语气,还是呼吸。

泷泽生喘息了一口气。

他望着空茫茫的天空,声音中满是落寞。

“真让我失落。”泷泽生一字一顿道,“你们两个都是……”

就算一时没有靠马达的轰鸣声辨认出来,他又怎么可能认不出中原中也机车的轮胎印记。

就算那人的身形因为距离过快而未看清,他也能从蛛丝马迹中看出些真相。

中原中也原本用膝盖抵着泷泽生的腰腹,他没有用任何重力压迫,如今却不可抑制的懊恼起自己用的力气还是太大了。

怎么回事?

他在挚友的轻声埋怨中,大脑犹如缠绕在一起的麻绳般混乱。

“你啊,是太宰派来这边执行任务的吧……”

因为太宰治就算拥有算无遗漏的本事,也还是会留有意外发生的余地,他会派出绝对不会伤害泷泽生的人。

“我不是笨蛋。”泷泽生淡淡道,“他躲着我。”

他不来见我。

“还是说他不想见我,没必要?担心见我会暴露他的踪迹?不管哪种可能我都没法接受,但有时候就连我也想不通太宰的脑子里在想什么。”

他以为他们的关系也会经过破冰,会成为彼此踽踽独行恍然发觉的陪伴,然后在一次又一次的证明下走向了珍贵无比的坦诚。

“他连我活过来的消息都没有跟你说。”

所以我也会不解,迷茫,生气,委屈。

所以我决定去见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