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瞧小娘子说的是什么话,他出血,他能出什么血……

心中极为不甘。

小娘子就在自己跟前唾手可得,也愿意让他得了,又一个天时地利人和,如此浓情蜜意之时,尤其适合和小娘子更进一步谈情说爱,他竟然如此不争气。

一口郁气堵在胸口,比肩头伤口的疼痛还让他难受,脸色难看至极。

实则要办也不是问题,他倒不怕疼,大不了再缝上两针。

脑子里的念头越冲越猛,盯着小娘子的眸光也愈发深邃,大有要豁出去一切的意味。

温殊色被他瞧得有些心慌,唇瓣和舌尖被他那一番咬搅之后,如今又麻又疼,温殊色及时安慰道:“郎君还是先养伤吧,养好了什么没有?我就在郎君身边,又不会跑。”

小娘子说得真诚。

寻常夫妻新婚之夜便会圆房,可她和郎君成亲并非彼此所愿,未能行周公之礼,熬到如今郎君也喜欢她,她也喜欢郎君了,圆房乃迟早之事,为了这一回,让郎君再躺十天半个月,实属不值当。

小娘子说得也对,她是他的娘子,早晚都是他的,但又怕她一觉睡醒后突然反悔,岂不是自己要为今夜的错过而悔死,先得把话说清楚,“娘子的意思是等我伤好,干什么都可以吗。”

他见过她的滑头,做好了心理准备,她要是犹豫半分,他今夜就算重新把那血窟窿讲崩裂,也要把事情办到位。

小娘子倒是很干脆地点了头,“我是郎君的,郎君想怎么样就怎么样。”

多美妙动听的一句话,是个郎君听了谁不心动,终于把心头的那点遗憾缺口填上了,眼里的执念渐渐地散去,伸手抚了抚小娘子的头,“睡吧。”

温殊色话说的很满,心里实则很虚。

她与郎君成亲乃突发之事,并没做任何准备,自己又没有母亲,祖母那夜伤心欲绝也顾不上教她新婚之夜的礼数。

自己知道的,仅是跟着明婉柔偷偷看过一本画册……

两人本以为只是寻常的风月本子,谁知一打开,便见到了一男一女衣衫不整的画面,虽说心底都对其非常好奇,可碍于情面,赶紧将其扔掉,还和明婉柔一道唾弃卖书的没有良心,居然敢卖这等伤风败俗的东西。

事后她不确定明婉柔有没有捡起来看,但自己实在好奇,又去买了一本一模一样的回来。

乍一瞧不得了,让人脸红心跳,可仔细瞧了后,压根儿就没什么,不过是郎君抱着小娘子,要么小娘子的衣衫落下了肩头,要么郎君的衣襟敞开,但该露的一点都没露。

也就那样……

自己不知道,郎君应该知道,被他这番亲过后,横竖也睡不着了,侧过身想同他聊一会儿,“郎君,你困吗,不困咱们说会儿话呗。”

谢劭心头的燥火还没下去,这会子哪里来的瞌睡,侧头看着她,“娘子想说什么。”

“你去过花楼没?”

这一句石破天惊,谢劭胸口所剩的热火一瞬熄了烟,半晌都没回过神来,万没想到这时候小娘子要和他算旧账。

庆幸自己在过去的二十一年里,虽光顾过烟花之地,但并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小娘子的事,“耳听为虚眼见为实,娘子不要相信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。”对小娘子也没什么不能坦诚的,“我是去过花楼,仅仅只饮酒,未曾要过姑娘……”

小娘子神色意外。

谢劭心头一紧,就差对天发誓了,“娘子信我,谢仆射严以律己,极为看重德行,自小便与我定下了三条规矩。”

小娘子好奇问道:“哪三条。”

“不贪淫不占赌。”

“烟花之女不能碰。”

“未经正妻同意,不得纳妾。”

小娘子更为惊愕了,盯了他一阵,喃喃地问道:“那郎君,是从未碰……过姑娘了?”

这样的问题,在几个兄弟面前说出来丢人,但在小娘子面前就不一样了,那是他洁身自爱,对小娘子忠贞不二。

得意地点头道:“嗯。”

本以为小娘子会开心,却见她突然一副懊恼之色,叹息道:“那可怎么办。”

谢劭愣了愣,不明白她这番惆怅从何而来,又听小娘子道:“郎君没有经验,我也不懂,那我们该如何圆房……”

小娘子那颗脑袋,简直让人捉摸不透,合着这半天,她是在担心这个。

郎君那股刚被压下去的燥热又有些浮起来的势头,含糊其辞地道:“娘子放心,有些事不用会,水到渠成一切也都成了。”

水到渠成,怎么个成法……

小娘子还是没能明白,但多少有些害臊,没再问了。

两人各自揣着心事,也不知道何时才睡着,翌日一早,趁着小娘子去净房洗漱的功夫,谢劭把闵章叫了进来,附耳吩咐了一句。

闵章一愣,担忧地看向他肩头,“太医嘱咐过,主子不能用力……”

谢劭一记冷眼,“用得着你提醒。”

主子说话,属下照办便是。

很快闵章回来,到了床前,余光瞟了一眼身后正替谢劭打扇子凉药的温殊色,偷偷摸摸从怀里拿出了一本册子,快速地递给谢劭。

小娘子瞧过来的瞬间,谢劭手疾眼快,一把塞到了枕头下,面色不改,瞧不出半点异常。

温殊色并没察觉,药冷得差不多了,端过去给他,“郎君喝药了。”

昨日二夫人和谢仆射把他的几百两黄金卷走之后,今日都不在,一早便去了新宅子,打算先搬过去。

这个大个宅子,除了下人,就他和小娘子了。

杂念一起,心猿意马,药吞下去也感觉不出味道,小娘子既然不懂,如今学也不晚,“娘子今日可有事要忙?”

温殊色摇头,“没有。”接过碗,瞧了一眼他肩头的伤,好在没流血,疑惑道:“我最大的事,不就是把郎君的伤养好吗。”

小娘子一本正经,全然不知那话有多撩人心。

昨夜虽没成事,也算是破了戒,一旦开了个口子,人也跟着孟浪了起来,见小娘子要转身,突然一把从身后搂住了她的腰。

小娘子手里的碗险些落了地,跌坐在床上,一脸惊慌,“郎君你干什么呀。”

肩头上有伤,但嘴上没伤,不害臊的看着小娘子,“亲一下为夫。”

温殊色脸色蓦然一红,转头忙往外看去,闵章刚好转过身,想必也听到了,一脸讶然,“郎君怎么突然不知羞了。”

谁知换来了他更厚的脸皮,“我亲娘子,何来的羞?”没等她挣扎,郎君替她宽了心,“父亲母亲都不在,娘子放心……”

他这是什么话,父亲母亲不在,就能……

“娘子不愿意?”他低语一声,胳膊收紧,把人圈进了怀里,与她眸子对着眸子,亲密无间,四目只差毫厘。

白日比夜里的光线好,更能清晰地瞧清郎君,精雕玉琢的五官,不愧在凤城时便艳名远播,此时那眼底的波纹微微荡漾,心有所思地瞧着她,活像个勾人魂儿的妖孽,相处了这么久,仿佛今儿才真正认识这个人一般,一面觉得他没个正形,一面心头又跳得欢,他离得太近,气儿都不敢喘了,渐渐地沉迷于他这样美色勾搭中无法自拔。

眼睑轻轻地落下,红着一张脸,在他的注视下,仰头凑上去在他的唇上一啄,“够了吧。”

够肯定是不够的。

小娘子的嘴儿香甜得很,怎么亲都不会够。

但他刚喝了药,断然不会把苦味度进娘子的嘴里,人不能太贪心,知足常乐,没再为难她,圈着她的腰道,“娘子不是担心圆房之事吗,为夫找到了解决的法子……”

她人还坐在他腿上,没能起得来,适才那一亲,在她的认知里,已经不合礼法了,又听他说起了圆房之事,脸上的红意更浓。

夜里她躺在郎君身边,有昏暗灯火给她壮胆,什么都容易说出来,但白天不同,阳光一照,心底的妖魔鬼怪便现了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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