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六十二章 劝说 (1 / 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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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来是成王之前也同永宁公主一起劝过他,说沈玉容还不错,虽然家世薄了些,人却很有才华。刘太妃怀疑自己女儿是陷入情网所以失去理智,但却相信儿子的眼光。成王既然都称赞了沈玉容,可见沈玉容还是不错的。至于家世薄了些,大不了从这一代开始积累,日后成王称帝,大不了多多提携他就是了。
她想过了,一来看样子,永宁公主的确是很喜欢那个叫沈玉容的男人,便是自己不想办法满足她的要求,以永宁公主的脾性,也会使其他手段。与其如此,还不如通过自己的手,还省事一些。
刘太妃甚至没等明日,到了下去,就去见了太后。
刘太妃得了永宁公主的嘱咐,坐在偏殿思考良久,最终还是决定去找太后。
太后的慈宁宫在东边,太皇太后在世的时候,慈宁宫还与一般的慈宁宫一般无二。等太皇太后过世以后,太后搬进了慈宁宫,慈宁宫便几乎成为了一个佛堂。
想着想着,永宁公主就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在宫里,只有慈宁宫一进去,便能闻到浓郁的佛香。
谁也挑不出毛病。
刘太妃进去的时候,太后正在堂前抄经。
事情十分顺利,等刘太妃明日与太后说起此事,太后赐婚,这样一来,下个月她嫁入沈家。很快就会传出“喜讯”,这样一来,她肚子里的孩子,便能光明正大地出生。
她穿得极为朴素,一身秋香色的绸衣,神态安静,虽然不再是娇艳年华,却也并不苍老。日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脸上,看起来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的温婉动人。
出了偏殿,她瞧着自己的小腹,微微一笑。
即便是骄纵的刘太妃,也不得不承认太后是好看的。
又说了好一阵子话,中午同刘太妃一起在殿里用了午膳,永宁公主才离开。
说起来,先帝爱美人,宫中的女子没有一个不是好看的。当年还是皇后的太后,温婉动人,刘太妃泼辣美艳,而洪孝帝的生母夏贵妃灵动狡黠,各有各的美,先帝尊敬太后,宠爱刘太妃,但真正欣赏的,却是夏贵妃。
“你呀!”刘太妃摇了摇头,最终还是拗不过永宁公主的讨好,答应明日就同太后提起此事。
以至于夏贵妃虽然死了,先帝却把洪孝帝养在了太后名下,最后还让他成了帝王。而自己的一双儿女,看似备受宠爱,最后却与高位失之交臂。
永宁公主心头一慌,面上却是笑道:“没有出什么事,母妃就当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成亲,进沈家大门好了!”
刘太妃摇了摇头,抛开脑中的杂念,走到太后面前,道:“姐姐。”
“你”刘太妃皱眉看向永宁公主,“这般着急出嫁,莫不是出了什么事?”
太后手中的笔一顿,看向她:“你来了。”
“这已经不快了,母妃。”永宁公主道:“我已经十七岁了,再下个月,便是十八岁。寻常的小姐,到了这个年纪,也该出嫁了,何况我是公主?我也沈玉容也纠缠了一年,我不想夜长梦多,还想着若是赐婚,下月就出嫁呢。”
刘太妃和太后之间的关系,实在算不得热络。先帝在的时候,刘太妃仗着自己的宠爱没少找太后的麻烦。奈何太后娘家势力雄厚,刘太妃也无可奈何。先帝走了后,刘太妃和太后表面相安无事这么多年。但刘太妃才不相信,太后会真的相信自己没有取而代之的心。
“明日?”刘太妃眉头一皱:“这么快?”
事实上,刘太妃一直看不明白太后。替别人养儿子,将别人的儿子扶上皇位,含辛茹苦多年却为她人做嫁衣裳,太后真的甘心?她成日躲在慈宁宫里抄经书又有什么意思?刘太妃不认为太后是一个蠢人,从那个家里出来的人,哪一个不是聪明的。
“那是因为我知道母妃定然会心疼我,为我着想的。”永宁公主说着坐直身子,对刘太妃道:“母妃,明日就跟皇上提起此事,让皇上赐婚吧。或者让太后赐婚也成。”太后几乎已经不问世事,要说动太后,也是易如反掌之事。至于皇帝他如此看好沈玉容,因为成王的关系,可能倒是不愿意让沈玉容成为永宁的驸马。
因此,刘太妃隐隐对太后还有些忌惮。她能在太后面前骄纵,但从不越底线一步。
刘太妃看着永宁公主高兴地模样,一时半会儿生气也不是玩笑也不是,便道:“你为了他,可真是绞尽脑汁了!连自己的母妃都敢威胁!”
“今日来,是想请姐姐帮个忙。”刘太妃道:“还请姐姐答应。”
听见刘太妃松口,永宁公主晓得这件事是成了。立马绽开一个灿烂的笑颜,将手中的匕首一丢,站起身跑到刘太妃跟前,抱着刘太妃的胳膊笑道:“母妃最疼我了!我就知道母妃会答应我的要求!”
“何事?”
“你不必威胁我,我既然说到,就一定会做到。”刘太妃硬邦邦地道。
她们二人交谈,连表面上的寒暄都能省则省了。大约是也晓得,无事不登三宝殿,真的没什么事,刘太妃也是不会主动来找太后的。
刘太妃几乎有些动怒了,但看着永宁公主执拗的眼神,心又软了下来。罢了,她的女儿,从小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,既然如此,让她嫁一个心爱之人又有何不可?倘若日后不满意,自然有无数法子换了去。反正迟早天下都是他们家的,一个沈玉容又算得了什么?
“永宁这孩子,如今也到了出嫁的年纪。我看好了一门亲事,想请姐姐帮忙,成全了这桩喜事。”刘太妃道。
这便是毫不掩饰的威胁。
太后总算是从经书中抬起头,看向刘太妃,问:“你说的是何人?”
“母妃,”永宁公主放下刀,认真地道:“孩儿并非只是一时冲动,在沈玉容身上,孩儿耗费了太多精力,便是抱着不能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想法,他也必须成为我的驸马。母妃千万莫要认为只要暂时安抚了我就是,倘若一直不成,我这样活着也没意思,总能寻得见死路的。”
“中书舍郎沈玉容沈大人。”
刘太妃深深地叹了口气,无奈地道:“我答应你。快把刀放下来吧。”
“沈大人?”太后讶然,“沈大人不是有过妻子?”
永宁公主道:“绝无二志!”
“是的。”刘太妃笑了笑,“只是之前那门亲事,实在是很委屈沈大人了。我看沈大人身家清白,心地实诚,对他那个不守妇道的亡妻尚且情深义重,可见是个重情重义之人。永宁这孩子从小被娇惯大了,嫁到沈家去,想来沈大人会好好呵护她,不会让她受委屈,我也就放心了。”
一片静寂中,刘太妃与永宁公主对峙着,不知道过了多久,她终于叹了口气,道:“你果真心意已决?”
刘太妃几乎是含着气说出这一通话的。
她从自己的女儿眼中看到了孤注一掷。
“沈大人家世和永宁不匹配。”太后道:“你应当知道这一点。朝中青年才俊,门当户对的还有很多。”
虽然永宁公主骄纵,但真因为她得到任何东西都轻而易举,也不必威胁人,更不用以自己的性命相威胁。她既然能做到这一步,可见她的心里,这件事没有讨价还价的原地,也是必须要做成的。
刘太妃笑得极为勉强,她自然是知道,她也希望永宁能嫁一个家世丰厚的人,但天下没有犟得过儿女的父母。
刘太妃震住了。
“沈家家世虽然薄了些,却正是我放心将永宁交给他们的原因。他们不会因此轻视了永宁,不说把永宁当菩萨一般的供起来,至少也是不敢怠慢吧。姐姐,我晓得你自来也是疼爱永宁的,况且这桩亲事我也问过永宁了。她也认为沈大人是个好人。”
“母妃,”永宁公主盯着刘太妃的燕京,一一字一顿,语气坚决,“如果母妃不答应我的请求,我就死在母妃面前!”
太后看了刘太妃一会儿,点头道:“既然她很满意,如此,哀家会同皇上说说此事的。”
永宁只是持着刀,跪倒在地,她是公主,进宫无人敢搜她的身,因此她也能轻而易举地将匕首藏在身上。她鲜少有跪人的时候,和刘太妃母女间,更不会做出如此举动。
“或者”刘太妃道:“您也可以直接赐婚的。皇上忙于政事,怕是没有太多精力来管这些小女儿家的事。”
刘太妃冷不防她会这么做,吓了一跳,当即站起身,慌乱地道:“你这是做什么?胡闹!永宁,快把刀放下,来人!”
皇上可是很喜欢沈玉容,要是沈玉容成了永宁的驸马,就变成了成王一派的人。倘若皇上考虑到这一点,从中作梗怎么办?
永宁心一横,突然一扬手,便见刀光一闪,她不知从哪里藏着的一把匕首,此刻正是横在自己的脖颈之上:“母妃!”
太后温声道:“不可。陛下就算再忙,这都是皇家大事。况且哀家与陛下之家,并无秘密,哀家不能擅作主张。”
永宁公主看着刘太妃,刘太妃是真的有些不耐烦了。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腹之上,那里现在一片平坦,什么都看不出来,但永宁晓得,那里正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,关系着她与沈玉容的生命。便是为了这个孩子,她也没有退路,必须孤注一掷。
刘太妃心里只差没有骂人了。太后这意思是,叫她不要挑拨离间,皇上不希望沈玉容和永宁成亲,太后转头却赐了婚。皇上和太后之间肯定会生出嫌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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