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章 棺材里的梦 (2 / 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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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故渊嫌弃地道:“你以为法力是用不完的,想干什么就干什么?”
回府的时候,沈故渊让人传令去天牢,好生“招待”一下沈弃淮,然后就躺在床上,揉着眉心。
“师父。”她被风吹得睁不开眼,却还是要问:“您有法力了,那为什么不直接咻地一下把咱俩都变进皇陵里去?也不用走这么远了。”
池鱼有点浑浑噩噩的,拉着宛央给她递茶的手道:“我怎么总觉得自己像是中了邪?”
脚下有东西踩着,池鱼就安心了不少,即便下一瞬就感觉自己飞快地在往上升,也没惊叫出来。
“郡主别瞎说。”宛央吓得瞪大了眼:“能中什么邪?”
沈故渊甩手就将剩下的红绳往两人脚上一绕,另一头扯在手里,就着手将池鱼抱紧。
也是,她身边还有一个神仙在,哪个邪不要命了能来她身上?池鱼笑了笑,道:“没事了,你先去歇息。”
池鱼咽了话,张开双臂,死死地缠在了他的腰上。
“是。”宛央乖巧地应了,退出了主屋。
“抓紧我。”伸手扯了红绳,沈故渊不耐烦地道:“等会你要是掉下去,我可不救你。”
沈故渊斜眼瞧着,起身走到软榻边,伸手探了探她的灵池。
“你……”
“师父。”池鱼抬头,眼巴巴地看着他问:“叶凛城什么时候能回来啊?”
“对哦,不好意思。”池鱼下意识地就道了歉,伸手去扯那红绳。可转念一想,不对啊,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恼羞成怒?沈故渊是在心虚吧?
“你还惦记他?”沈故渊道:“他在衙门里审着呢。”
看了看地,又望了望天,沈故渊皱眉,不耐烦地道:“你上不上去了?我带你来这里,是来聊天的不成?”
“他什么也没偷,还告诉了我皇陵闯进去了人,要不是他,恐怕没人知道沈弃淮私盗了皇陵,就不能将功抵过吗?”池鱼皱眉:“毕竟名义上他还是我夫君呢。”
“你拿什么恢复啊?”池鱼挑眉:“嬷嬷说你在人间日月精华比不得天上,所以只出不进,身子才日渐虚弱。”
“他不是。”沈故渊收回手:“之前由得你胡来也就罢了,但今日之后,天下都会知道,他不是你夫君。”
身子一僵,沈故渊总算是心虚地别开了脸:“现在恢复了。”
啥?池鱼惊愕莫名地看着他:“为什么?”
池鱼嘴角抽了抽,疑惑地看着他道:“郑嬷嬷先前不是说你法力尽失吗?”
在她旁边坐下,沈故渊慢悠悠地道:“审查会顺带查他的户籍,他没有户籍,所以你二人的夫妻关系,官府是不认的。此事会当成供词的一部分,呈给杨清袖,杨清袖会转呈进皇宫。”
沈故渊二话不说,抬袖就甩出红线,那红线十股缠作一股,直直地往山崖上飞,高得看不见挂在了哪儿。
池鱼傻了:“可……可你不是说,我拜堂了,你的任务结束了吗?”
“这怎么上去?!”差点一口血喷他身上,池鱼怒了,指着这近乎垂直的山崖:“你上一个我看看啊?”
“的确是结束了,因为你们拜了堂。”沈故渊垂眸道:“姻缘簿不会管你在官府有没有户籍,拜堂即为姻缘,也就是说,你这桩胡闹的婚事,只有我当真而已。”
“好嘞。”池鱼捋了捋袖子,抬头看了看这山崖。
这语气里有些嘲讽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,池鱼干笑:“那……那也请师父高抬贵手,早日让他回来。”
然而旁边的沈故渊却是从容得很,带着她绕了个路,走到一处陡峭的山崖之下,轻松地道:“上去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沈故渊淡淡地道:“过两天吧。”
因着皇陵频繁出事,罗藏山的守军增多了不少,池鱼远远就能看见泛光的一片片盔甲,不免有点心虚。
还得过两天?池鱼张口就想再说,然而一瞧自家师父这脸色,当即就咕噜一声把话吞了下去。
听听这语气简直是有恃无恐无法无天为所欲为!池鱼很愤怒,做了个鄙视他的表情,然后兴高采烈地去准备上山的东西了。
宛央小心翼翼地去了南苑,站在门口徘徊许久也没敢进去。
“怕什么?”沈故渊轻嗤:“被发现了还能去和叶凛城做个伴。”
青玉哥哥一生起气来就不爱理她,每次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,只能这么傻乎乎地等。
池鱼瞪眼:“您这要是被抓住了,可就算私盗皇陵!”
等啊等的,天也黑了,屋子里灯亮了起来。沈青玉打开房门,不太高兴地道:“你来干什么?”
然而沈故渊这种不耐烦的性子,明显是没那么多闲心的,抓过她,低下头来就小声道:“太麻烦了,咱们半夜直接去。”
这好似是知道她一直在此处一般,宛央吓了一跳,连忙上前道:“我想跟你解释的,我去主院当丫鬟……是想把那紫晶换回来。”
皇陵没什么大事,自然不是能随意去看的,必须得有圣上旨意,再有宗正许可,把一大套礼节都做个周全,才能上罗藏山。
微微一愣,沈青玉微怒:“你是个傻子吗?当丫鬟去换那么一块紫晶?”
池鱼道:“那我们现在去问陛下拿旨意守陵?”
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。”宛央小心翼翼地看着他:“但你能不能别生我的气了?”
是不是真的,一看便知。
“你何时见我生气了?”沈青玉没好气地道:“我只是怕我带你出来,你却这般胡来,回去你爹娘得怪我。”
“不相信。”沈故渊道:“但我可以相信自己的眼睛。”
宛央失笑:“你如今是当官的人了,我爹娘哪里还敢说你半句?”
“师父。”她皱眉:“你要相信沈弃淮的话?”
说起这个,沈青玉道:“我马上要出去自立府邸,你就在这王府里呆着吧。”
池鱼皱眉盯着这个人,总觉得他又在耍什么花样,但沈故渊已经抬步往外走了,她也就只能跟着出去。
宛央吓了一跳:“我一个人在这里?”
“我等着。”沈弃淮颔首。
“这不是你自己选的吗?”沈青玉皱眉道:“不是说那块紫晶对你很重要吗?难不成你要跟我走,不要紫晶了?”
“那我且先去找找吧。”沈故渊道:“等找到了,再放你不迟。”
宛央怔然地看了他半晌,眼里的水光一点点蔓延上来:“青玉哥哥,都这么久了,我觉得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,你当真不清楚吗?”
这么一想,会不会是那棺材里有机关,真正的尸体,应该藏在什么机关里?
什么紫晶,若不是他送的,也就是块石头罢了,她自然是要跟他走的。
沈故渊却是沉默了,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去看的时候,那棺材好像就不太对劲,怎么说呢,太干净了。正常的棺材,埋了这么多年了,里头肯定是污秽不堪,但那副棺材里,别说尸油之类的痕迹,连灰都没多少。
沈青玉却神色古怪地看着她道:“宛央,我应该一早就告诉过你,你这样的姑娘,我瞧不上的。”
棺材里?池鱼皱眉道:“那么大点的地方,一眼就能看清楚有没有东西,哪里还用找?”
小脸白了白,宛央低头搓了搓腰带:“我……我也没指望你能看上我,只是,好歹让我能看见你啊。”
“棺材里你们找过了吗?”沈弃淮意味深长地问。
她是个守寡的,又是小门小户的姑娘,自己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,就没奢求过这人会娶自己。唯一的要求,也不过是天天能看见他罢了。
“但皇陵他们细细找过,没有太祖的仙身。”沈故渊看着面前的人,微微眯眼:“你蒙别人可以,蒙我还嫩了点。”
沈青玉摇头道:“我立了府,自然是要娶亲的。眼下我父王母妃皆已经不在,婚事由几个王爷给我做主,你若还跟去我府上,就说不过去了。等你在王府里呆够了,自己回蒹葭山庄去吧。”
这个事沈故渊是想过的,也想不太明白,那么危急的情况,沈弃淮的脑子里是进了什么东西,才会选择把太祖的遗体一并带走?
宛央白了脸,怔愣地看着他。
“确定。”沈弃淮道:“我只是为了不死药,为什么要把太祖的尸体一并抬走?费力不讨好。”
这表情瞧着我见犹怜,沈青玉却很不喜欢,觉得像是自己欠了她辜负了她一样,不舒服得很。
“哦?”沈故渊挑眉:“你确定?”
“行了。”他道:“天色晚了,我要歇息,你还有话,就明日再说。”
这看起来还颇有诚意,沈弃淮沉吟片刻,便道:“太祖的尸体就在皇陵,我没有搬出去过。”
门在面前“啪”地一声关上,宛央呆呆地站了半晌,如木偶一般转身,往主院的方向走。
师徒两人这一唱一和的,将沈弃淮都给唬住了,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沈故渊,就见他一脸认真地道:“我答应你。”
“小丫头这是怎么了?”郑嬷嬷坐在侧堂门口,瞧见她,便慈祥地招手:“过来跟嬷嬷说说。”
“你都知道的事情,我会不知道吗?”沈故渊轻哼:“他若在我手上讨得了好,尽管试试。”
宛央心里一片死寂,本是不知道该去哪儿、做什么的,然而一听见她的话,竟然下意识地朝着她过去了。
池鱼嘴巴一扁,很是委屈地道:“可他……向来喜欢骗人!”
“您是叫我吗?”宛央有点茫然。
“池鱼。”沈故渊严肃地斥责她:“太祖的仙身可比那不死药重要多了,换他一条命已经是很划得来了,你还奢求什么?”
看一眼主屋的方向,里头两位主子不知为何累着了,晚膳也没吃就歇息了,这些事情啊,自然也只能她来做。
后头站着的池鱼轻笑一声:“谁知道你会不会出去之后就直接消失在茫茫人海?”
温柔地拉着宛央坐下,郑嬷嬷道:“除了你也没别人了,小丫头,可是被哪家男儿伤了心?怎么这般难过?”
“很简单,我先把太祖的尸体藏匿的位置告诉你,以表诚意。”沈弃淮道:“之后你便放我出去,我再将不死药双手奉上,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