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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嘿——我发现怎么每回说你你都能扯到我头上来,少扯淡!怎么以后都得把手机带上,还有……”

“夏安远!”徐福听到动静,从办公室探出了个脑袋,冷不丁被夏安远脑袋吓了一跳,愣了下才吼道,“过来!”

“没事儿。”刘金贵安慰他,“你这情况,好好解释一下就行,福哥不爱为难人。”

徐福确实不是个为难人的主儿,但他本来就觉得夏安远日结干不长,突然这人又不打招呼消失了两天,便对夏安远的稳定性持了怀疑态度。

想着敲打他几句吧,这会儿见他鼻青脸肿浑身是伤的,又不大忍心了,听完夏安远解释,嘱咐他几句千万要养好伤再上工,便也就算了。

夏安远当然是想一回来就继续上工的,但徐福这人对工地安全问题一向看重得紧,他不好刚出人家办公室,转头就顶风作案。

趁着时间还早,夏安远拿上手机,先去了派出所。

这件事情总不可能就这么不了了之。

那几个混混明显是有人特意雇来找他麻烦的,这下搞成了两败俱伤,就算雇主不再雇他们了,他们也铁定还得再来找自己讨回来。

再者,他其实并不怀疑这是纪驰搞的鬼,就算他俩有再深的恩怨,纪大公子不会,也不至于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报复自己。

对于纪驰怎么这么快就又找到自己,他还是很好奇的,如果说他一直找人跟踪自己,那为什么当时他们都打成那样了,也没个人出来拦着。

他一个穷打工的,遇到问题能想到成本最低最合理的解决方式,就是报案。

“前天晚上,金河大道?”

眼前这个高个子民警从电脑上收回了视线,有些不确定地问他。

“对,我是受害人。”

“你先坐那等等。”高个子多看了夏安远两眼,转身进了里间办公室。

夏安远没坐,靠在办事台前,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按着手上的擦伤,边打量四周。

这个派出所驻地显然有很大年头了,一栋千禧年建筑风格的三层机关办公楼,墙上斑驳的石灰一蹭就掉,其上大大小小的污渍脚印混杂,不知道做过多少次打架斗殴的转移战场,水泥地面磨得发亮,旧,但又显出一种另外的人气儿来。

白溪镇街上的所有建筑,给人仿佛都是这样的感觉。

跟高个子同时出来的是另一个年级稍大一点的民警,他拿着一个卷边的笔记本,掀起有些耷拉的眼皮,浑浊的目光定在夏安远身上:“姓名。”

“夏安远。”

“13号凌晨两点四十,金河大道中段,发生了一起暴力抢劫案件,你是受害人?”

“对。”

“奇怪了。”民警皱起眉头,“这个案子已经有其他辖区受理了,你干嘛还要再来登记一次。要是有什么进展,那边的工作人员会及时通知你的。”

夏安远有点懵:“可我被打晕到今天才醒,是谁报的案?”

“伤情鉴定做了吗?”高个子突然问道。

“伤情还得专门鉴定?医院看病的病历行么?”

民警摇摇头:“原则上需要做一个专业的伤情鉴定。”

夏安远觉得奇怪:“民警同志,请问金河大道不是属于白溪镇管辖吗?为什么会在其他辖区受理?还有,我能问一下受理这个案件的派出所在哪里吗?”

“如果不是你本人报案,我们是无权向你透露案件相关信息的,但你别着急,既然已经立案了,你又是受害人,案情有进展时那边的工作人员自然会来找你了解情况,回家等就好了,其他的……对不起,我们无可奉告。”

夏安远消化了一会儿,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纪驰那张冰块似的脸。除了他还会有谁。

好人做到底,送佛送到西?

见到为了追逐名利弃自己而去的前男友遭难,不仅不跟着踩上一脚,救了还要顺手报个案?

他到底在想什么?

这人可真有意思。

“那这样行么。”夏安远沉思片刻,“民警同志,你看我这伤得也不算轻,稀里糊涂在医院睡了两天,连是哪位好心人救的我都不知道,我能看看当天晚上的监控么?挨打那段就不看了,糟心。只看是谁把我救走的就行,救命恩人我得认清楚啊,没他说不定我这条命就留在那荒郊野外了,哪儿还能杵这儿给你们增加工作负担。”

“怎么样?可以么?不行的话,我自己再想想办法去。”

高个子看了默不作声的民警一眼,冲夏安远点点头:“跟我来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