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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拭非趁着里面的人没注意到自己, 偷偷溜走。

回了自己金部这边, 林行远拿着个扫把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扫落叶。方拭非提着衣角跑过去问:“你打那个李侍郎了吗?”

“我打他做什么?”林行远手上动作一停, 看着方拭非眨眨眼, 忽然就明白了。恶意道:“要不我再补一顿?”

方拭非好笑道:“算了,我看他挺委屈的。被顾侍郎教训的, 都快哭出来了。”

林行远也是笑出来:“他好歹也是一侍郎, 我说他这人……哈,这次定是要吃哑巴亏了。”

不是方拭非,也不是顾琰,能打他的人屈指可数。

当然李恪守还是怀疑他们两个, 而且这次连叶书良都怀疑进去了。

都是一群黑心肠的,不错!

李恪守坐在王声远的前面,拿手擦着伤口。时不时抽口气。

王声远看着他真是又好气又好笑。

李恪守这人,整天就想着做件大事。他要是安安分分在户部挂个虚职,估计人人还会敬他一分,毕竟是个侍郎。可他偏偏总是不安分,还去招惹顾琰,结果反被奚落, 成了笑话。

这都算什么事呐?

李恪守还是怂,不敢直说顾琰的不对,旁敲侧击地指责户部上下不齐心, 各司行事懈怠,就连今日自己受伤,几位也同僚不予宽慰, 实在叫人心寒。

王声远憋着不问,陪他推诿了一个上午,单单应和着他的话。

李恪守坐了半天,气得七窍生烟,呼吸粗重。偏偏又不能直白言语,得自己憋住,表情好不精彩。

将脚勾缩起来,口干舌燥地喝了一口,好似整个户部的人都在欺负他一样。

……的确是都在欺负他。可谁让他是自找的?

李恪守骚扰了王声远之后就告假回去,王声远才放下东西去找顾琰。

王声远意味深长道:“顾侍郎,大家都是同僚,往后尚要共事。可打人岂可打脸?”

顾琰:“……”

“我说了不是我,他还诬陷我?”顾琰黑着脸道,“这样说,我不打他一顿,岂不是要亏了?”

王声远:“……”

两位都是祖宗,他就不该管。

正午休息的时间刚到,叶书良起身出了官署,身边未带一名官员。

林行远过来告诉方拭非,方拭非放下笔便说:“跟着他!”

“跟着他做什么?”林行远道,“你叫我盯着他做什么?”

“此事最早,就是由叶郎中插手。如今陛下要求补齐商税,户部补齐了,免了幕后之人的后患之忧,是不是得去跟那人说一声?就算此事不用,可那谁今早竟然还派人去打李侍郎,此举幼稚可笑,后患无穷,叶郎中若是有心,可不得去提点一下?”方拭非将扎上去的袖子放下来,跃跃欲试道:“先跟着他看看,指不定就碰上了?”

林行远:“人家或许只是出去吃顿饭。”

方拭非:“那我也只是出去吃顿饭!”

二人拉拉扯扯地往前走着。林行远有些抗拒,奈何敌不过方拭非,半推半就地嘀咕说:“别吧?还是不要了吧?这样叫人瞧见多不好?”

李恪守在门口正好撞见二人,倒抽一气,指着骂道:“不成体统!”

一激动,脸上的肉又开始疼了。

叶书良还真不是去吃饭。他一路慢悠悠地走,走过一条长街。

方拭非掐算了下时间,预测他今日下午是得告假了。

方拭非自进入户部起,就未曾见过叶书良告假,此人甚至连平日三餐都不在意,沉迷政事不可自拔。如今西市一案尚不明确,他不予理会,却独自来了这白云山。

近两年来佛教兴起,佛道两家竞争激烈。争观、庙修建,争信众信徒。是以那边开庙会的时候,另外一家也会前来“行像”,即用花车挑着自家神像巡行,供众人瞻仰膜拜。

白云山本是白云观的地盘,可因为道观建在山顶,从山脚去山顶,有上千级的阶梯,还有一段平缓的山路。山下发生什么事,他们不好下来插手,也怕对方诬陷他们无容人之量,就默许下来了。

方拭非听着那边呼声不断,一队杂役走在最前边,后面是一尊佛像,队伍带着叫好的人群朝这边走来。

两人匆忙退到路边,给他们腾让位置。

紧跟着又有一队道观的花车从另外一条街过来了。

“怎么?”方拭非困惑道,“最近京城里的事我没在意,这边有庙会吗?”

林行远:“没有吧?不过白云观在京师赫赫有名,平日里也有不少人会来。”

二人等这两拨花车过去,才重新追叶书良。

叶郎中正在辛苦爬山。

他爬得太慢,两人怕脚程跑得太快超过了他叫他发现,可慢慢一步一停的又太累,就坐在不远处的地方休息一会儿,然后才开始追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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